年月不等。此等久丧之期,若稍有欠缺,便是责备顿生,言其不孝,辱骂是小,责打驱逐,坏其墙稼者亦有也。此等久丧之习,可利天下乎?
且慢!有人站了起来,孝乃仁义之本也,若人之不孝,乃不得仁义是也,如此之人,可利天下乎?
庞山民转眼看过去,笑道:汝自诩仁义否?
啊?这个,这个……在下不才,亦求仁义于心也!那人迟疑了一下,但是依旧语气确凿的说道。
善。庞山民点了点头说道,故汝一人之仁义,便可利天下乎?
这个……那人不能答。
某论厚葬久丧之利害,可利害于天下,若由汝而阻,而绝天下明利害之道,可谓汝之仁义否?庞山民继续追问道。
噗嗤一刀,扎得又狠又凶。
这个……那人头上顿时微微冒汗,咳嗽了一声,在下冒昧,失礼了,失礼了……说完,团团一揖,然后重新坐了下去。
其实此人是偷换了概念,而庞山民对应,也同样偷换了概念,毕竟庞山民之前都说了,是以利害为基础来论,而那人直接跳出了框架去讲仁义,就像是讲道理的时候讲感情,讲感情的时候讲道理,若是庞山民跟着去讲仁义也不一定要久丧的行为来体现,那就掉进了陷阱当中,就像是管宁一样,挣扎着难以爬出来。
{();} (ex){} 管宁之前也议论过厚葬和久丧,但是被绕进去了,然后在孔子和孟子之间辗转腾挪,魔法和魔法大战,仁义对抗道德,结果喧嚣腾起,却难有定论。
而当下,庞山民就抓住一个标注,利害天下,不管是讲仁德,还是说仁义,还是说什么其他,一律都不接招,就问一句,你来搞事,你父母知道么?
而且庞山民方才立论的时候,就已经说了,利害天下的标准,是以这个天下的财富是否增加,人口是否增长为标准的,至于仁义不仁义,那是另外的话题,本身将仁义强加到经济和发展上,就已经是跑题了。
正儿八经的要驳斥庞山民,就需要驳斥庞山民所举出来的例子,比如表示说某些人在久丧的时候并没有耽误什么,即便是在墓边上修建茅屋居住,服丧期间不仅可以扩大生意,而且还能娶妾填房,添子添孙……
可这样的驳斥事例,不能讲啊!
所以郑玄等人都是沉默不言,只有那小丑一样的跳出来搅合了一下。
人心总是贪婪的,能控制贪婪的,才能获得自我的成就。
庞山民没有对那个人穷追猛打,只是稍微点了点头,接下去说道:若天下人之久丧,则如之何?
面如枯槁,行如朽木,耳聋目瞑者多矣,不能读,不可作,不得农桑,扶之方能起,仗之方得行,如此之辈……
等等!台下又有一人站将起来,此乃墨家节丧之论也!
然。庞山民点头说道,老子,孔子,孟子,墨子等等诸位先贤,乃欲为天下所先,虑天下所虑,忧天下所忧,得之则为天下苍生而喜,失之则为天下百姓而悲,诸子百家,乃天下之百家,非一人之诸子也。何以一人之喜好,枉顾天下之利害乎?去芜存菁,求真求正,方可言秉圣贤之道。更何况,孔子亦言,三人则有我师,何独摒墨子乎?
噗嗤又是一刀。
啊……在下莽撞了……那人不能对,只能坐下。
庞山民依旧温和的点了点头,墨子节丧,亦倡薄葬。此乃春秋之所言,何今日亦不得改?乃孝经太过是也。过之,则不及。如人烹食,未之,则茹毛生啖,过之,则焦黑难食,未则不可,过亦不可。
正解孝经,当取中,欲求仁义,当求庸。久丧之辈,害人害己害于天下,厚葬之俗,乱安乱治乱于社稷,断不可姑息之,亦不得假借仁德之名,行私欲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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