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这么大,要梁人真心想要藏猫猫,十年八年都可以藏!李典只要稍微不谨慎一些,轻易开启了战端,那么申氏就会立刻跟上,将李典高高的捧起,将他架到就算是想要下台来都找不到梯子的程度上,到时候李典要么只能是认栽,要么硬着头皮死撑,而不管是认栽还是死撑,最终的结果都会导致汉中的兵力钱粮都在无谓的消耗下去,也会使得李典在其他地区的控制力减弱,引发更多的民生问题……而这一切都已经明明是修好了道,铺上了石板,可偏偏李典不走这条道了!这怎么能行?李曼成满口谎言!他说谎!申仪拍着桌桉,他怎么能说谎?!说谎的人,最讨厌别人对他说谎。耍阴谋的人,最痛恨旁人对于他的阴谋。申仪觉得李典简直就是无耻下流,怎么能这么光明正大的说谎呢?拆穿他!申仪甚至有些因为愤怒而失去了一部分的理智,我要拆穿这家伙的谎言!申耽沉默少许,出言说道:不可。为什么?!申仪依旧是沉浸在愤怒里面,但是看到他兄长的严肃面容之后,多少冷静了一些,思索了一下,明白了……我错了……不过,也不能任李曼成如此施为……申耽这才点了点头,然后将话题转移到了另外的方向上,某听闻……南郑大牢之中羁押了一人……据说是李曼成的老乡……正在整日喊冤,哀哀而鸣……老乡?申仪目光熘熘一动。谁都清楚,李典的家乡不是在汉中,跟不是关西,而是在山东之处。李典老乡的同义词,自然就是代表了山东之人……这么说来……申仪皱眉说道,这是说客,然后李曼成扣拿下来,以示忠诚?申耽点了点头,然后笑了笑,若是这说客真的是来自山东……可知这意味着什么?申仪忽然一扬眉毛,骠骑有难了!要知道骠骑之下,几乎全数都是外姓将领,亦或是降将!而一旦其中某个人出现问题,必然就会引发一系列的问题!或者说,根本不需要真的出现问题,只要骠骑上下的这些人里面,想法出现了动摇,认为可能会出现问题,那就一定会出现问题了……骠骑的有闻司,那些像是鬣狗一样的家伙,要是闻到味道了,难道不会兴奋么?如此说来,只需要散布些谣言……对了!前些时日,不是有大理寺张从事到了汉中么?要不要……哈哈哈……申仪眉开眼笑,似乎又是因为到了他可以肆意说谎的环节,便是调动了不知道身体中那一根的神经,兴奋了起来。申耽却摇了摇头,微笑道:错了,这一次,既然山东出手了……我们最好就暂时别掺和进去……现在就应该是要去荆襄了……上庸之地,我们应当全面收缩,屯储粮草,以备不时之需……哎,只可惜这征西钱币,实在是太难彷制……初代征西钱,就已经是工业加工制造的技术体现了,冲压和铸造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在工艺严格保密的铸钱工房之内,究竟是怎样才能让钱币有整齐的锯齿边缘,是当下申氏兄弟无法破解的难题。当然,斐潜当下的冲压机床是不可能有后世那么强硬优质的合金钢材,但是勤劳且聪明的汉代工匠却因为对于青铜器工艺的熟悉,巧妙的利用了青铜软化的温度比钢铁要低的特性,而掺杂了合金的青铜的熔点还比纯铜要更低,这样在铜软化的时候,就可以很简单的进行冲压了。就是有些费燃料,只不过这年头就斐潜一个人在大规模的工业化使用煤炭,所以几乎等同于是无限量的燃料……而像是上庸申氏等人,便是怎么样都勘破不了工艺上面的这个环节,因此也根本无法大规模的彷制征西钱,更不用说后期更加精致且有花纹的骠骑钱了。这使得类似于申氏等老派的士族家族,都对于征西钱非常的痛恨。因为他们无法将他们存储的铜器大规模的溶解,迅速的变现。想起这个事情,申仪也是忍不住深深的叹息。就像是后世某个装逼犯说的那样,他对于钱没什么兴趣。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是如此,等到了一定的财富程度之后,钱财就对于其个人无用了,因为他本人根本不会每天都算他用了多少钱,一个月吃穿用度又是多少钱,基本上就已经是丧失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