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大卡车就能将其压垮。同样的大汉王朝,同样的大汉旗帜,同样的大汉军队,现如今展现出来的状态就完全不一样。这种矛盾的差异性,还将长期的存在。将最后一块石头压紧,确定毛毡不会滑落后,一个汉子麻溜地爬下了顶棚,跳下了地面上,然后一边拍打着身上的泥尘土屑,一边埋怨道:『这叫什么事?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大半夜的就来这里建这毛玩意……这地方荒郊野岭的,养牲畜么没那么多草,让人住罢谁会来这里啊?盖这么多棚子不是白费劲么?』正在一旁检查棚子坚固情况的领队闻言,便是低声喝道:『闭嘴!我看你就是闲得慌!你没看这里不光是我们屯的人么?临汾周边的村屯都抽调了人来,肯定是有大事!不然你以为谁愿意黑灯瞎火在这吹冷风啊?那……』领队指了指远处,『你看那些军爷都在干活,让你他娘的干点小事,屁话一溜溜的那么多!』那汉子抬头望去,见在远处也是一群穿着兵甲的骠骑兵卒正在搭建棚屋,便是嘿嘿笑了几声,也不再说些什么,捡起一旁的木梁柱头,开始搭建下一个棚子去了。在另外一边,早一些搭建起来的棚子中间,也有一些人正在撅着屁股忙碌着。这些人正在地上直接挖出灶台来。黄土地上就是有这点好处,不管是在地上怎么挖,都不会像是在深山老林内的一股腐朽味,也不用特意烘干什么的,多半都可以直接架上锅来用。这些明显是厨丁的人正在准备水和火。在棚子一边堆放着是刚刚才卸下来不久的粮食。几名在粮草边上值守的兵卒,一边帮忙一边嘀咕。『要我说,这骠骑将军又是犯傻了……这南面来这么多流民,一家两家的无所谓,可现在这么多人,真什么事情都不干,留在这里管两餐……啧啧,这是要耗费多少粮食啊……到时候放开肚皮吃吃吃……哪里能接得下来这么多张嘴?』『那就不是我们操心的事情了,不管怎么说,上头要我们做,就做呗,又不是吃你家粮食……来来,麻溜的把锅抗过来,先点个火看看烟道漏不漏气……』…………在峨嵋岭之下,临近土塬的地方。有不少兵卒正在眺望着南面的方向。远方又平又稀的烟尘,在视线所及的最远处升起,然后过了很久很久之后,才看到烟尘当中隐隐有些黑点在蠕动着。『来了……把护栏绳子再查一遍!』『旗帜立好!』缓缓的,难民朝着峨嵋岭而来。拖着脚步,艰难的,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身上捆着,挑着的一些包裹和担子。身前的是孩子,身后的是家当。土灰色,土黄色,土黑色。土得一塌糊涂。被太阳晒得黑褐色的脸,粗糙皴裂的脸,茫然无措的眼神,神情恍惚,表情木然。在峨嵋岭下的骠骑兵卒上了马,朝着前方的难民潮缓缓而去。见到了骠骑的骑兵前来,这些难民产生了一阵难以控制的躁动和骚乱,但是很快就在三色旗帜之下平缓了下来。『乡亲们不用怕!』『乡亲往前走,顺着道路,跟着标识往前走!』虽然口音有一些不一样,但是『乡亲』二字一出,似乎就天生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很明显,这些前来的骠骑骑兵,并不和这些难民是同乡,甚至连连同族都未必全数一致,因为还有一些是匈奴人和羌人,但是这些人头顶上的三色旗帜,口中喊着的『乡亲』二字,却让这些难民渐渐的停下了奔逃的脚步,呆滞着,狐疑着,望着这前来的骠骑骑兵……『排好队才有吃的!』『看见前方的标识了没有?跟着往前走!』『有热汤,有饼子!谁敢捣乱谁就没吃食!』骠骑骑兵身上都带着兵刃,但是并没有人将兵刃举起对着难民,所以即便是这些骠骑骑兵命令生硬,态度也谈不上温和,但是难民的心却安定了下来。只要有口吃的……便是死了,也不至于是个饿死鬼。…………『来来,乡亲,先吃点东西……东西虽然不多,但总归能先垫垫肚子……』一个木碗,一勺热汤。一个木盘,一个炊饼。若是说其价值,确实也算不上什么。热汤之中基本上就只有些油花子,那是在烧水之前用一些肥膘划拉了两下锅底而已,炖煮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