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思,故而附和出声,就像是给韦端援声。其实这就和在街道上看见一个衣冠楚楚的人踩到了香蕉皮上摔了一跤会发笑一样,大多数的人都对于摔跤的那人无冤无仇,也不会因为那人摔跤了就能得到了什么实际的利益,但是看到衣冠齐整者摔倒,掌权者之人被质问结舌,或许难免有些『你也有今天』的小得意。韦端见王象一时无言,也是颇为自得,洋洋的捋着胡须。韦端其实真没想要什么『稽查』,也没有认为自己提出的要求能够得到满足,因为韦端清楚,这不符合流程。今天要是王象答应了让普通民众,即便是『普通』二字有待商榷,但是如果同意了,那么将来又有什么普通民众要查其他的机构,又是同意不同意?确实,百医馆相比较其他的骠骑新式政府来说,更像是一个半民间的,学术化氛围比较浓厚的机构,也不是那种绝密到了一丝一毫都不能让外人看见的地方,可是这毕竟是代表了斐潜新制度的一个角,一块拼图。所以韦端清楚,他的要求大概率是不会被答应的……虽然百医馆对于整个的斐潜新制度来说,是很小的,但是这其实就是韦端精心挑选出来的突破口。就像是韦端一直在口口声声强调『骠骑重信』一样,信任这个东西,建立很难,但是要破坏却很容易。只要抹黑了百医馆,那么就等于是在斐潜新制度之下留下了一块阴霾,一粒种子,一处暗疮,在必要的时候,这个阴霾就会扩大,种子就会发芽,暗疮就会变成重疾!百姓不信任官府的起因,往往都是这样的『小』事情……韦端太懂了。三人成虎么,古今中外都在玩。真相,反而是最不重要的……韦端可以肯定王象不会然让他查,然后韦端他就可以很自然的转过身来,装作强忍委屈还要替骠骑,替百医馆说话的样子,劝说其他人回去,为了大局,为了国家,为了社稷云云,然后重新收割一波流量,割上一把的声望。毕竟在斐潜没有来长安之前,韦端就已经割过许多次这样的声望了,业务熟练。可韦端万万没想到的是,在他准备再高调唱一唱,想要离开的时候,阚泽出现了。阚泽从百医馆内走了出来……『你……你你……』韦端惊骇的瞪圆了眼。灯火晃动之下,按照道理来说,韦端并不能一眼就看清来人,但是奈何阚泽等人太有特点了,高高的獬豸冠,使得其身份呼之欲出。『韦兄可是以为某在漠北?』阚泽缓缓的说道,语气平缓,不悲不喜。『呃……』韦端之前的快意,就像是烈阳之下的残雪,瞬间消散,连带着背后开始发凉,头上开始冒汗。他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下意识的想要退,可是身后一群人堵着,他也退不下去,只能是尴尬的站着,两个眼珠子乱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可以钻出去的缝隙。等到阚泽带着有闻司的从属站在百医馆台阶上,环视一周的时候,原本闹纷纷的场面顿时寂静下来。『……』阚泽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沉默的站着,目光锐利,宛如实质。火把噼啪有声。夜风吹拂而过。墙头上似乎有一只促织,吱吱的叫了几声。韦端见势头不妙,强笑一声,正准备说什么,却被阚泽伸手示意拦住。『请国子尼!』有闻司的人往两侧略分,露出了一名身形委顿,面容疲惫,神态哀痛的中年人,正是郑玄弟子国渊。郑玄的弟子有很多,但是良莠不齐,贪欲者也有,忠良者同样也有。国渊的野心,或者说是欲念并不强,所以他来到了郑玄身边之后,更多的时间都花在了照顾郑玄,和学习经文上。斐潜曾经邀请国渊出仕,但是国渊表示郑玄年纪大了,身边要有照顾的人,便是拒绝了斐潜给与的官职。国渊踉跄走上前,差点一个脚步不稳摔下台阶去。阚泽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子尼,节哀。』国渊点了点头,然后望着众人,才说了『先师』两个字,便是已经滚滚热泪流了下来,哑声而道,『先师……先师突发恶疾,幸得华医师妙手,抢回性命……然,然……然先师年岁……虽有百医馆细心照料,终究大限已至,非人力所能挽……临,临终之时……先师,先师遗有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