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了几句,说这柴使官过于小气了;许婆子说,柴使官能给这些已经不错了,且知足吧,谁教他们人多?可若人不多,他们也弄不够这么多的柴。
楚娇娘掂量一番,确实该知足,这已然比以往赚得多了许多,没得好抱怨。
卖柴的事儿告一段落,东家的细活儿楚娇娘还在继续,先前一边卖柴一边做细活儿,已过了大半来月,现下时间头儿到了冬月。
算下来,楚娇娘有很长一段时日没能在家好好歇上几日,于是便择了个阴雨雪的天气松闲在家里,且收捡了一番。
魏家堂屋里,炭炉中通透的红炭烧得正旺。魏老头、刘氏、小姑姐三人围炉而坐,魏老头离的最近,几乎将两条腿贴在炉边,一只手握着火钳在炉里拨着小火苗,一只手揉按着膝腿盖儿。
老头子腿疾在这段时间发的有些频。
刘氏是将银杏树下的摇椅给拉进来,在上边垫了布绒,整个人躺在上边身上搭了个被子,微微晃晃,好不暖和惬意。
小姑姐则在炭炉边撑起了一方小桌案,将针线篮子放在上边,而后拿起一对玄青色乌金掐边的男款新靴子两边比对着,越比小姑姐越开心。
忽然,一脸兴奋道:“娘,你觉着我这对靴子做得如何?川哥哥会喜欢吗?”
刘氏懒如老猫,只起了个眼儿。但想偏暗的屋子里,便是拿近了看,也瞧不出甚么,她却道了一句:“可得。会喜欢的。”
甭管是不是敷衍,小姑姐听在耳边就是高兴,险些将靴子捂上自己的心口,脑袋里也直想着方川在收到靴子后欢喜的模样,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当中不能自拔。
楚娇娘从东屋里头出来,一手拿了对抽空做下的护膝,一手端了个小方杌子过来炉边一道儿坐下后,将护膝送到了魏老头跟前。
“爹,您套上这个试试,昨儿个才收针,不够暖和的话,我拆了再到里边塞点香蒲草。”
魏老头接了过来,捏在手上很是厚软,心里头一阵熨帖:“有心了,挺厚的,不用再加了。”
“那就行。”
炭炉红火的光前,楚娇娘映了笑容。一旁的刘氏侧眼瞧了片刻。
楚娇娘余光亦瞧的见刘氏的神态,怕她有话,遂又转头把话摊开道:“娘是腰不好,我做了个护腰贴,那个费些时,还没那般快收针,娘恐是要等几日。”
刘氏准备出嘴的话被打回来,心道:这怕是她肚里的蛔虫,竟知道她要说甚么。心里极不情愿,嘴里还是回了一句,“你这段时日这般忙碌,还能有空替我和你爹做东西,费心了。”
楚娇娘低颚,隐隐带着小娘子的客气,“这是媳妇儿应该的。”
温温从从的款儿,叫人欢喜,刘氏打侧的两眼又多瞧了她片晌。以往到没发现,这小娘儿们竟生得如此温婉娇俏,难怪教人看不出她藏在里边的那股劲儿。
越看,刘氏越觉得这妇厉害。但心里到底掂量了别的话。她厉害,那得叫她刘氏是个软柿子才行!
楚娇娘此前发过话,说是要为江玉谋嫁妆的,还说这个给不够,那个不够给,她这个当当嫂嫂的一定会给够。
上回楚娇娘给了刘氏五两,切实大方,让刘氏内心欢腾不少。这会儿刘氏心里直盘算着,把她手里的那点给全薅过来才行。
“我见你这几日在外头忙忙碌碌,早出晚归,模样都憔了不少,可是为家里赚下了不少?”
话,悄不经意就问了出来。
刘氏这话问得相当有技巧,不是说她赚下了不少。而是说她,为“家里”赚了下不少。这一个是私有的,一个是公有的。两者之间差距可是大了。
楚娇娘面上带笑,毫不会意。
与刘氏相处,楚娇娘掌握了几个诀窍,便是客气着来。刘氏若待她苛刻严厉,楚娇娘便对她有错认错,奉命唯谨;刘氏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