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今日那风.流鬼赵全也上李家做了拜会,但李芽儿压根不想成亲,不想与他有往来。加之李芽儿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所以在赵全来了之后,半个字儿都没从嘴里蹦跶出来。
把那吴氏急的,简直要火冒三丈。
后头待赵全走后,吴氏狠狠说了李芽儿一顿,且把她关在房里让她好好想一想。
也就半个时辰的空隙,吴氏再叫她出来吃饭时,发现屋里没了人。上上下下找了一通都没有。这下是真急了。
眼瞅着天色黑了下来,还没见着人回来,无可奈何,便叫了村里人一齐帮了忙。
楚娇娘见状,转头回屋提了一盏灯笼,一同出去找了人。
刘氏则与魏老头在院门口望了风。
说起找人,楚娇娘在小姑姐的训练下,练了一些诀窍技巧,甚山沟沟,草垛头,屋角边儿;再或是大树根下,或是石头堆,但凡能躲人的空隙,一准能找到,绝不超过方圆十里。
李芽儿没小姑姐那般倔强冲头,是个可以跑到围匪岭的人,楚娇娘才往后山找去,见有人往后山去了,她便同另一位婶子打转了方向,去了李家祖坟的山头。
别说,还真让她在李家祖坟头上找着了。
只见一小白影儿,缩躲在一块碑旁后,先是吓了楚娇娘内心一个突突,瞧清是李芽儿后,当下觉得:这丫头忒大胆了些。
“三丫!”
旁边的婶子比她快嘴喊一声,只见小白影儿动了一下,楚娇娘与那婶子上去便将她拉了下来。
李芽儿不躲也不挣扎,竟还像个十一二岁的姑娘一样,委屈巴巴的挂着泪,楚娇娘劝了好一会儿,才同她们下了山。
一到李家门口,吴氏在见到李芽儿回来,又气又担心,嘴里开口就是说骂的话:怎这般不听话?多大了还耍小孩脾气?教人担心不担心?类似的话说了好一会儿,让旁人给劝了下来。
然而吴氏心里憋着难受,一下子蹲在门口悲愤痛哭不止。
吴氏很难,李家去年一下子两个男人接连离世,家中已然没了顶梁柱;嫁出去的大丫二丫在后头与他们都断了关系;唯这两母女相依为命,还不是亲母女。
试问,这全天下有哪个为人继母的能做到这番模样?刘氏在这点上,也自觉得心虚惭愧的很。
吴氏现在唯一还剩下的心愿便是把李芽儿送嫁出去,之后她才好松下一口气。也是想着,此后她这个婆子无论是死是活,也了然了。
偏是这丫头不愿意成家。
“你怎这般不听话!你当真要气死我呀!”吴氏抹着一大把泪。
边上人看着,心中唏嘘不忍。特是沈家陈氏。这二人本就交好,如此看着,一阵辛酸苦辣涌上鼻尖,过去好生劝了劝。
“吴娘子,别骂了别骂了,三丫儿也不是故意,咱有话都好好说。别蹲在门口。”说着,将人扶了起来。
李芽儿在一边也挂了许多眼泪出来,亦抹了脸上的泪珠子,同着将蹲吴氏扶进了屋。
楚娇娘也忙跟去帮忙做了照看,提了弯嘴茶壶给吴氏倒了茶水,又拿起扇子扇了围在几人身边的蚊豸。
拖至许久,李芽儿吸吸鼻子,才开了口道:“娘,我不想嫁人,我只想陪着您!你别让我嫁了。”
吴氏怄气:“你不嫁,你不成亲找个男人养你,你要跟我过一辈子不成!”
“我就同您过一辈子也行。”
“你!”只见吴氏气得抬手,似要一巴掌打过去,然而响亮的一巴掌,确实扇在了自己嘴巴子上。
楚娇娘与陈氏俱是一惊。
李芽儿直跪在吴氏跟前大声哭了起来:“娘!您别这样。我不想离开您!我不想您无依无靠!求您了,您别让我嫁出去,我不想伺候别人,我只想伺候您,照顾您!一辈子只照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