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天,剑灵越过高山大河,终于能隐约看见远方熟悉的巍峨雪峰,萧千夜心中感慨无限,想起他幼年时初次见到这么绵延万里的雪山之时,他满眼只剩惊喜,顾不得疲惫的身体,丢下一直照顾他的商队就兴奋的冲了过去,昆仑脚下曾有不少躲避战乱的旅人,时间久了,他们也在这里扎了根,接待一些慕名而来的访客。
犹记得那年在山下雪寨子里,有一对憨厚老实的中年夫妻,他们见到远道而来的孩子也十分喜爱,不仅给了他温暖的酥奶茶,还乐呵呵的跟他说了好多好多关于山上的事情,他们将昆仑一派视为神仙的弟子,告诉他若想要上山求学,必须心诚的自己沿着山路走上去,若能通过山路中各种阻碍和考验,到了半山就会有专门接应的弟子前来迎接。
那时候他才八岁,照顾他的商队是受父亲嘱托,哪里敢让他一个人去走那么危险的山路?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回去无法交代,怕是这辈子都别想继续做生意了,于是那群商人偷偷的跟在他身后,既不敢太靠近被发现,又不敢离得太远让他走失,他心里其实很烦那些人,但每次想把他们骂回去对方又都是一副笑嘻嘻的讨好脸,殊不知这种待遇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他却从来没有珍惜过。
如今再想起那些往事,萧千夜嘴角勾起无可奈何的笑,他其实连那条用于试炼的山路都没有走到头,师父好像一早就算到他会来,已经提前让弟子下来接他,他从飞垣到昆仑,历经山海,却一点挫折也没有遇到过。
云潇靠着他的后背,这几日一直都有些闷闷不乐,此时看见昆仑雪峰已经近在眼前,心情才终于好转一些,或许是因为连续赶路,她的脸色显然有些苍白憔悴,萧千夜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犹豫了片刻才开口说道“连夜赶回去太辛苦了,山下有不少雪寨子,我们找地方休息一晚上,明早再回去吧。”
云潇本想拒绝,毕竟此时天还是亮堂堂的,直接以御剑术回去的话多半后半夜就能到了,但她才想开口,剑灵调转方向已经开始下降。
到了夕阳西下之时,金色的余晖在雪峰之巅闪闪烁烁,真的有种宛如人间仙境的错觉,萧千夜蓦然抬手用袖子遮了一下眼睛,这束明晃晃的夕阳带着某种莫名的情愫,一下子让他恍恍惚惚感到一阵胸闷气喘,眼前泛起大片黑影,耳鸣也不合时宜的充斥双耳,仿佛时空错乱般,竟然瞬间又勾起他坠崖当时的景象!
“千夜,你怎么了?”云潇敏锐的感觉到身边人有些不对劲,她才抓住他的手想看看怎么回事,脚下沥空剑骤然失去控制,两人脚下一空一起往下坠落!
千钧一发之际,云潇顾不得管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自行先稳住剑灵的剑身,但是这一坠已经直线摔落数百尺,萧千夜痛苦的按住额头,瞳孔变得失焦,云潇心里咯噔一下,不得不控制剑灵快速找了一处平坦的山腰落地,她小心的摸了摸对方的脸,发现他原本早已经冰凉的身体微微发热,喘息也越见急促无法控制。
云潇束手无策,又急又惊,那一年他坠入悬崖是因为萧奕白发生了变故,这种时候突然又出现了类似的情况,难道是身在帝都的大哥又做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云潇赶紧从他怀中掏出萧奕白给他的那个家徽,只见徽章上穷奇冰蓝色的眼眸微微发亮,还发出细细的冰裂之声。
萧千夜用力深呼吸,好不容易勉强缓过这口气,他一下子坐起来从云潇手中抢过家徽,眼里的光变得恐怖起来,就在刚才他失去意识险些让剑灵坠落的那一瞬间,身体的某处涌出撕心裂肺的疼痛,这种感觉年和当年坠崖前际如出一辙,果然没过一会,从家徽里幽幽传出萧奕白熟悉的声音,问道“千夜,你还好吗?”
“你……你又干什么了?”萧千夜被他一句话气的脸色发青,但刚刚缓过来的身体还是僵硬到无法动弹,家徽上穷奇的眼睛里折射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