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溃,百年之内的物资产出远远满足不了普通人的需求,瘟疫、贫困会接肘而至让他们雪上加霜,生存面前没有人性可言,新一轮的战火不日就会卷起。”
即使不用鬼王签的预言,他们也明白祸不单行的道理,毕竟这是四百多座流岛撞击在一起产生的巨型大陆,原本风土人情就各不相同,再经历一场百年厮杀之后,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敌视和戒备,什么杀子之仇、夺妻之恨、兄弟反目、手足相残的事情比比皆是,上天界能终止破军之灾,终止不了种在人们心底的仇恨,除非他们愿意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帮助重建,但很显然,上天界没有这样的义务,更没有这样的耐心。
鬼王一手晃着白玉签,嘴角微抿,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他的眼眸里极快掠过一丝阴郁,然后咧嘴笑了起来:“哎……行了,我来处理吧,你们回去歇着,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去紫苏那住几天。”
那时候的帝仲根本无心理会沉轩口中的“处理”指的是什么方法,他一直看着靠窗静默发呆的煌焰,当旷日持久的恶战结束之后,从亢奋状态回归平静的冥王就一直这么一言不发的拖着脸颊看着远方,忽然间有种奇怪的情绪让他不由心里微微一动,直觉敏锐的察觉到一抹暗沉的黑焰似乎从他赤橙的眼底一闪而逝,随即耳畔响起陌生的轻笑,就在他蹙眉疑惑的想要找寻声音的来源之时,煌焰站了起来,仿佛方才的那声笑只是错觉,他冷着脸走过来,声音也像砸进死水的石子让人不寒而栗:“帝仲,我们好久不见了,你来的这么迟,下次干脆不来也罢。”
话音未落人已经大步走远,只留下沉默不语的帝仲凝重的看着他之前坐着的位置,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这一刻他嘴角微扬的弧度已经抿成了一条严肃的直线——他竟然看到那里还坐着一个模糊的人影,冲他微笑。
萧千夜豁然回神,心里泛起一种说不清的烦躁情绪,时隔这么久他终于清晰的想起来当年靠窗而笑那个影子的面容,那不就是如今阴魂不散时不时冒出来的那条黑龙的脸?
一万五千年前……早在一万五千年前那家伙就已经试图影响煌焰的理智了吗?
不对,或许应该还要更早一些,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的心一下子被揪紧,煌焰的笑在他眼前反反复复的摇曳起来,像迷雾中一朵恍若隔世的花,从最初的明朗纯粹到一点点染上阴霾,曾几何时他们并肩而战走过万千流岛,身边那个风采神俊的少年会咧着一张阳光灿烂的笑脸将累瘫在地的他强行拽起来,也会在遭遇强敌之时信任的将背后空门留给自己守护,可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他们之间的交谈越来越少,越来越平淡,到最后只剩下无声的眼神互换,然后各奔东西。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问题突兀的横在萧千夜的脑中,甚至让他有了一瞬间的迷惘,迫不及待的想要从更遥远的记忆里挖寻蛛丝马迹。
“千夜……”云潇担心的扶着墙努力往前靠近,轻轻抓着他冰凉的手喊了一句,他心神不宁的转过来,反而让云潇心里“咯噔”一下,这一瞬间他的脸庞显得有些陌生,好像并不是她熟悉的那个人,即使这样的感觉稍纵即逝,但云潇还是立刻就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挥散不去,她不知不觉紧紧抓着他的手,生怕稍微松开就会失去,低声道,“千夜,你怎么了?”
他还没回答,破军那束看不见的目光却是如刀剑一般的望过来,但凌厉声音里似乎又带了一丝遮掩不住的嘲笑:“你喊他什么?哈哈哈哈,你们两个可真有意思,你好歹只是同一个人的两份经历和记忆,他才是完完全全两个不同的人、截然不同的身份,难怪你们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难怪上天界迟迟不敢对他下手,原来是真的分不清楚谁是谁了吗?我倒是很好奇,到最后你们谁会吞噬了谁,成为真正的一个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