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雪白的城市虽然荒废许久,但一尘不染,像一颗隐藏在禁地深处的璀璨明珠,云潇沿着大路走入城中,每一步都发出清脆的声响,萤火的灵光追着她的脚步,感知到她身上特殊的气息,倏然飘起幻化成洁白的羽毛围绕她旋转起来,她“哇”的一声惊叹伸出手,灵光落在她掌心,顿时整个寂静的城市微微一颤,四面高耸的巨型冰川跟着一起绽放着幽幽的光,那些图腾一个个被点亮,如一张完整的画卷展露在二人面前。
那是一只华丽的神鸟,展开灿烂的羽翼,一双眼睛是温柔的,完全没有传说中嗜杀好战的凶狠,它默默俯视着,仿佛是在守护着这座城市。
“神鸟……”云潇诧异的扭头,问道,“这种地方,为什么会有神鸟的图腾呢?”
萧千夜拖着下腮认真想了想,虽然他并不清楚这到底是哪一族人的隐居地,但是结合飞垣这么多年的习俗来看,他其实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随口回答:“灵凤族本来就是飞垣最古老的异族之一,再加上坠天之时凤姬曾以灵凤之息护住整座大陆平安坠海,他们天生就对神鸟有本能上的敬仰和憧憬,以神鸟为图腾倒也合情合理。”
云潇似懂非懂的听着,内心的感觉却复杂的难以描述,那种隐藏在她身体里,一度让她倍感煎熬的力量,让她数次濒临绝境,甚至失去孩子的炽热力量,对其他人而言,竟然会是如此崇高的东西?
如此让人望尘莫及的东西,她该好好用这份力量去保护在乎的人,而不是像从前那样逃避厌恶才对。
萧千夜没注意到她脸上淡淡的哀伤,只是望着冰封的城市寻找着记忆最深处的某些东西,帝仲生活的地方相比这里似乎要阴沉一些,风势更大,雪粒也更加锋锐,若是有什么东西最为相似,那应该就是僵硬又苍白的岩石搭建而成的房子,被积雪覆盖了一层之后,折射出迷离的光晕,他下意识的抬手轻搭在心口,目光一点点掠过城市的每一个角度,似乎是想唤醒那个失去意识的人。
然而他的心底空空荡荡,仿佛有一个无法填补的黑洞,无论他怎么想将自己的声音传递过去,都只会在那片黑暗里陷入死寂。
他叹了口气,在反复尝试了几次之后,反倒是混乱的记忆让他自己的精神有几分恍惚,萧千夜甩了甩头,难怪帝仲总是深陷在他的经历里无法自拔,当情况悄然反转的时候,他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云潇从他身后钻出来,伸手揉了揉他后背伤口的位置,问道:“还疼不疼了?”
他摇摇头,后背上那两个折翼之后留下的创伤一直呈现出鲜艳的血红色,或许是火种的影响,眼下他已经感觉不到当初那股致命的剧痛,只是偶尔还是会传来微弱的冰凉,然后被温热的火融化,他牵住云潇的手,废弃的城市虽然一如继往的干净,但微冷的风中夹杂着淡淡的泥土芬芳,倒让人感到一种真实的清爽,他略一思忖望向前方,察觉到视线的尽头有一抹不合时宜的嫣红色,好奇的道:“前面好像种着什么东西,去看看。”
“是花!”云潇也是眼眸一颤,不可置信的指着远处,“这种地方,竟然会种着花!”
这片水红色的小花真的是种在城内一角,不知是什么人凿开了僵硬的冰川地面,露出下方的冻土,然后栽种上了这种不知名的小花,云潇小心翼翼的在花圃旁边蹲了下去,非常轻缓的伸手摸了摸花瓣,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这么寒冷又死寂的地方,竟然会有如此娇弱的花儿孤芳自赏般的盛开着,她叫不出这种花的名字,看外观倒也不像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只是给人一种格外坚忍、格外要强的感觉。
“水红色的花……”萧千夜轻声嘀咕,忽然间,他感到内心深处的黑洞荡起一抹异样的情绪,有种跃跃涌动的呓语悄然浮起,记忆的碎片有一刹那的一闪而逝,这些年他在天空巡视伽罗的时候,也经常会看见这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