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大将军堵住唯一的退路,命令手下十万骠骑兵不分昼夜的围剿,那一战让本就溃不成军的魔教元气大伤,想必这次也是为了吸取了当年的教训,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摧毁这座连接着中原和西域的要塞关卡,以免东侵失败后无法撤回波斯吧。”
说到这里,萧千夜拖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考虑起来——雷公默虽然只是魔教的傀儡,但毕竟还手握十万精锐的骠骑兵,敦煌一旦出现缺口,不仅魔教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借机造势,只怕西域诸国也会趁火打劫。
忽然,温婷的声音清清冷冷的传进来,直言不讳的质问:“云二哥也想保护敦煌那群愚昧的百姓吗?”
“婷婷!”云征寻声望去,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但被毁去的面容狰狞可怖,那双被挖了眼珠的眼眶深陷,却仿佛有一束看不到的目光锋芒雪亮的落在每个人肩头,她大步走进来,继续问道,“云家当年也是忠心耿耿,死守皇城八年,骁勇善战退敌百次,可最后昏君还是被崔太师几句话蛊惑起了疑心,一家子满门忠烈,竟落得个鸩酒断命的下场,王府被御林军围剿的时候,满城百姓可有站出来为云家说过一句公道话?”
云征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看着温婷,听她冷笑着一字一顿的讥讽:“云家在漠北隐姓埋名五十年,甚至在中原的史书上都没有留下一行半字,若说这么多年追查魔教行迹是为了报仇,帮助爹娘抵御外敌是为了报恩,那现在关心愚民又是为了什么?哼,何必多此一举浪费时间,昨夜的祭典上我已经洒下了血诱虫的虫卵,七日蛰伏,十日成熟,不用魔教动手,敦煌一个都跑不了。”
“婷婷?你、你说的是真的?”云征大吃一惊,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这个自小热情活泼的女孩口中说出,温婷勾着嘴角,不屑一顾的回道,“当然是真的,云二哥,我的目标是杀了雷公默为爹娘报仇,你的目的难道不该是和魔教算算旧账,为祖父讨回公道吗?既然如此,其他人的死活与你我何干?”
云征脸色忽地黯淡下去,似有些不忍,他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喃喃:“婷婷,我不在乎皇位上坐的人是谁,也不在乎宰相、太师、将军又是谁,但苍生是无辜的,人不能被仇恨蒙蔽了善良,拉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是不明智的,我们要让魔教和雷公默罪有应得,也要让无辜的百姓醒悟过来,这才是‘人’,不是‘魔’。”
温婷的脸上再度有了讥诮之意,似乎并不意外对方会有这样铿锵有力的回复,她沉默许久摇着头长叹一口气,从袖中丢出一个木盒给他:“云二哥真是善良,但凡你有一秒的犹豫,我都不会把这东西给你,呵呵,这是血诱虫的解药,从城墙上顺风往城内撒就行,但敦煌百姓已经被魔教的迷药影响,我爱莫能助。”
云征愣愣握着手里的木盒,苦笑:“你又何尝不是善良的人,这些年虽然离家出走,但敦煌外那些悍匪马贼哪个不是听到你的名字都要被吓破胆?你一直一直都在以自己的方式保护敦煌,是温将军最骄傲的女儿。”
温婷哽咽着,忽然重重跪地,额头抵在冰冷的砖面上,咬牙:“别夸我了,我从小让爹娘操碎了心,在父母兄妹被诬陷杀害的时候,我一无所知任性的躲在大漠里玩乐,既连累了与世无争的月氏卷入纷争,又害的救济苍生的昆仑山被小人盯上,还想拉着全城的百姓陪葬,云二哥,大祭司,谢谢你们还愿意帮我,但雷公默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以慰爹娘兄长在天之灵。”
云征连忙跳起来扶住温婷,这样严重的伤势只怕这辈子都好不了,就算她满心报仇,又怎么可能杀得了有魔教做靠山的雷公默?
温婷紧抓着他的手腕,认真的说道:“云二哥,我落在雷公默手里的时候曾从魔教圣奴的口中意外听到一个名字,说是波斯总坛极为重视这次的计划,教王派遣了崔教主过来协助维丽雅,不日即将抵达分坛,此人姓崔,不像是波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