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炑不是那等打探别人私事的人,听到封铎这样说,便也不再多问,牵着藜央往回走去,一面问她“你刚刚想问什么?”
藜央想,封铎应该是被盛芮狠狠修理了一顿。他已经够惨了,自己就不该背地里谈论他的私事,这样也不道德。那些话,她就当没听过好了。她摇了摇头,真诚道“也没什么,不提也罢。”
封炑原以为她会与自己说些有关她的事情,但她方才提的却是封铎。他回头看了看封铎。
封铎跟在后头慢腾腾地走着,穿着单薄又精致华贵的衣衫,尽管西装革履,但精神气没了,再好的衣服也成了摆设。
“封铎是个可怜的孩子。”封炑突然轻声道。
藜央一怔,怎么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话。不过,现在的封铎,看起来倒真是挺可怜的。
她觉得封铎怪可怜,孟娴更甚。她出门迎接藜央,在主宅大门处看到了全程。
封铎失魂落魄的模样令孟娴心疼不已,像是吞了一颗黄连,从嗓子到胃,无一处不是苦涩的。她明明不该有这样的情绪,可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他现在一定很难过,孟娴想。光这样想着,心里就有股强烈的冲动想让自己冲上前去安慰他。
孟娴紧紧攥着手,克制去跟他说话的念头,强迫自己不去看他,一面不住地告诫自己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此刻能够宽慰他关怀他的人应该是他的女友,而非自己这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仆妇。直到手心都被掐出印了,她也不敢松懈丝毫。
她将全副心里用在克制自己的感情上,导致藜央唤了她三声,她才听到。
“啊?什么?”她茫然急切回道。
藜央见状暗暗叹了口气“走吧,我们该进去了。”心道封铎对阿娴的影响力还是太大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将他放下。感情之事就像罂粟,一旦沾上了便再难挣脱开了。
这时候,封铎也已经走了过来。
孟娴稍稍舒展的神经又一次绷紧。
当他迈步走向主宅,一步一步经过孟娴身旁的时候,清晰的酒味忽地钻入了孟娴的鼻腔,她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抬起头看向了封铎。
封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淡淡瞥向她,似乎在问怎么,有事?
只那眼神里并无半点神采。
孟娴一慌,嘴角翕翕,慌忙低下头轻声喃喃了句“日后喝了酒,还是不要开车了……”
封铎的脚步因着这句话微微一顿,但也不过一息的功夫,便迈步继续走了进去。
孟娴的心咯噔一下,一股说不清是失落还是揪心的情绪从心底弥散开,直逼眼角。
那一刻,孟娴清晰地感觉到,他并不在意她。
忽地双手被一双温热柔软的小手握住。那双手温柔却坚定地分开了她因为紧张而紧紧攥在一起的手。
孟娴顺着那双手往上看去,见到了藜央关切的面容,她忙露出一个笑,道“我没事。”
藜央道“阿娴,你笑得比哭还难看。”
孟娴的笑容顿时僵住,半晌,她叹了口气,道“我真的没事,只是有一点难过而已。”
藜央一时有些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将晚上听到的事情告诉孟娴。
孟娴又道“你不用劝我,道理我都懂,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你放心,我肯定很快就没事了。”
听她这样说,藜央就暂且打消了这个念头,却决定接下来好好观察一番封铎,将这些事情理清楚了再一一说给孟娴听。
她们挽着手走进了主宅,大门在身后缓缓合上,隔绝了夜色,隔绝了寒风,亦是隔绝了窥探者的视线。
离主宅不远处的矮屋一角,王伯望着缓缓合上的大门啐了一口,揣着手站起身,自言自语道“她怎么不死在外头呢,她怎么还回来了呢……”
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