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一只恐龙玩偶取下来,随意地把玩着,漠然的双眸中压抑着湿意。
“还记得吗?”他问她。
不记得了,柳慕莞心里想。
但她没有正面回答,只问他,“为什么是在帝都?”
那两年,她朦胧中记得,她几乎都呆在秦市,就像云姨说的,盛予墨会经常往返于两地。他不在的时候,她就只能一直给他打电话。
盛予墨目光从她脸上移下来,她是真不记得了,这种时候,倒是坦诚。
“在家里玩得好好的,突然非要布置婴儿房,我又急着要走,没办法就带上了。”他像是聊着往日的天气有多好。
“结果到了晚上,又认床,闹着要回家,没办法,连夜又开了航线送回秦市。”
柳慕莞笑了,“这么丢人啊。”
倒觉得还有点可爱呢。
她这笑很纯粹,惹得盛予墨也扬起一个轻笑。
两人相视,气氛难得的轻松。
“都不记得了。”柳慕莞有点不好意思,从他手里夺过恐龙。
美好的东西都特别容易消逝。
“为什么?”盛予墨问。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记得了?”他口气淡淡的,很难听出其中的不甘。他最为留恋的那两年,为什么她偏偏都不记得了。
“那两年脑子不好吧,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你知道梦里面就算发生很多事,但是醒来以后,就是模模糊糊的一片。”她叹气,“那时候,一定过得非常快乐。”
他闻言,从她的叹息声里听出了真真切切地惋惜。
“我也非常快乐。”他摸了摸她的头。
像小时候那样。
“啊,卖糖妞!”柳慕莞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朝着前方的花车跑过去。
“这么多卖糖妞啊!”她总算露出了小时候才特有的天真和兴奋,“这是今年的新发行的吗?都是正版吗?”
满满一车的卖糖妞。
扎着麻花辫的布娃娃,怀里抱着好多只棒棒糖。
“今年卖的是棒棒糖,”柳慕莞抱了一只起来,“我那一只卖的是牛奶糖。”
她对着盛予墨举起来晃动,“哥哥,吃不吃糖啊?”
盛予墨眼里是罕有的柔情与宠溺,“要带一只回去吗?”
柳慕莞闻言,却又把卖糖妞放下了。
“不要,这不是我的卖糖妞。”她突然抬手,指着这满满一花车的布娃娃,大声说道,“我的卖糖妞,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因为我喂过她吃饭,给她洗过澡,扎过辫子,哄她睡过觉。你们虽然都是卖糖妞,但是你们都是千篇一律的,没人照料过你们,爱过你们,你们都是没有灵魂的。”
盛予墨转过身去,看着亮晃晃的店铺天花板,深吸一口气,眼里有泪光。
她的卖糖妞,在三年前那场爆炸之中,一同化为灰烬。
当年当做生日礼物送给她,着实是因为她晚上不是怕黑就是怕冷,总偷偷跑他床上偷袭。
他不厌其烦,就买了一只布娃娃,让它去陪她。
谁知道晚上的突袭并未停息,她把布娃娃放在两人中间,拍拍它:“爸爸妈妈睡两边,宝宝睡中间。”
那一年的卖糖妞,曾是她唯一的玩偶,早已经绝版。
在偏执墨少怀里逃个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