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昏死过去,他强撑着用昏迷之前最后一点力气与意识解下绑住白乔乔的其中一根藤蔓,把他们和身下那根木头绑在一起。而后,他便失去了意识。
白乔乔在叶明柯昏迷前就醒过来了。她在叶明柯入水时就被水呛醒过来,如果不是叶明柯及时游到水面上她可能也要被淹死在溪里。
露出水面后的她一直大声地在和叶明柯说话,可惜在轰隆的水声的掩盖下,叶明柯那时已经模糊的意识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声音。
当叶明柯解下她身上的一根藤蔓时,她惊恐地以为叶明柯准备把她丢弃在河里。但她很快就看到那个濒临昏迷的男孩用藤蔓一圈圈地把她和自己和身下的木头紧紧绑在一起。
他没有说过一句不抛弃,他只是默默地背起她,便再也不曾放下。
在雨后暴涨的溪流乘着原木漂流是一件极其危险、极其折磨人神经的事情。
白乔乔紧紧抿住自己苍白的嘴唇,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方的水面。叶明柯昏迷前捆绑的藤蔓并不牢固,乔乔解下其他的几根藤蔓一根根加固。木头有时会卡在溪流中央的礁石上,乔乔一点一点调整木头的角度,再靠溪水越过礁石。
毕竟他已经那么勇敢,尽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她怎么可以轻易地因为害怕而放弃。
也不知被溪水冲出了多远,木头终于搁浅在一处浅滩里。乔乔解开藤蔓,把叶明柯的手臂绕过自己的后颈搭到自己的左肩上,用自己的右肩扶住叶明柯,半拖半扛地挣扎着一起上了岸。叶明柯对她来说有点重,却也不是那么的难以负担,因为他的身体是那么的单薄瘦弱。
天色已经薄暮。山林中阴雨连绵,更显昏暗。站在溪边望向不远处山林的乔乔面对前方那庞大而恐怖的黑暗显得无比无助与孤单。
昏暗,但不是绝对的黑暗,而是只能依稀让人看到模糊而不确定的影子的恐怖的昏暗。寂静,但不是绝对的寂静,而是隐约的难辨方向的令人不安的窸窣轻响。
恐惧,如同一条冰冷滑腻的毒蛇又悄悄钻进白乔乔的心里。她不想不敢不愿踏入前方那片恐怖的黑暗。
但是
女孩抬头望向阴雨连绵的晦暗天空,雨还在下,冰冷的春雨正在继续夺取他们已经冻到麻木的幼小身体里残存不多的热量,而溪流还在涨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这里给淹没。
走吧,自己也可以像他一样勇敢。
白乔乔贝齿咬住的嘴唇已经渗出了鲜血,连站着都摇摇摆摆的她半扛着叶明柯摇摇摆摆地走向黑暗的山林。
走吧,找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就好。
可是哪里没有这冰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雨呢?
好累好冷。
曾经纤细明净如一张白纸的乔乔,仿佛变成了一个被泥水打湿的纸片人。她在山林的泥水里一步步挣扎着前行,泥水沾满了她白色的衣裳与洁白如玉的脸庞。
好累好冷。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几百米?或许只有几十米而已,但她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再也走不动。
而冰冷的可怕的无处不在的雨,穿过山林层层的枝叶,汇成沉重冰冷的水流,一次次打在他们身上、脸上,她感到恐惧,或许他们永远也逃不开这些冰冷的触手。
对,手,鼻子里腐烂的气息,远处隐隐的不知名的怪叫,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拉扯着他们,可能他们下一刻就会被这无数只手拉进脚下的烂泥里,一起腐烂在这里。
白乔乔真的坚持不住了,她停住了,这一次停住很可能他们便会永远倒在原地。她抬头望向头顶,除了坠下的水流反射着几不可见的光,剩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森严如狱的黑暗。
无处可去了。
或许自己就不应该不听话一定要来参加学堂试验吧,自己就应该永远留在家里守着孤独的药炉。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