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他跑到了自己家的小屋前,睁开眼,微微喘息着,脸上身上的雨水不停地滑落。
睁开眼的瞬间,那种奇妙的感觉就消失了。
他站在自己家的门口的雨中,回望来途黑暗的雨幕,感觉朦胧中好像抓住了什么。
“下棋要用心,你不用心怎么看得清楚棋路呢?”龙姨那一边磕着瓜子,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话,好像其实也有一点道理。
好像确实存在一种心的“看”。
他再回味了一会那种奇妙的感觉,便走进自己屋子里,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上床准备睡觉。
“晚安。”
他对着窗外依旧未停的暴雨说,然后便进入沉沉的梦乡。
乔乔今夜睡得并不安稳。
她一次次从恐怖的梦魇中醒来,每次醒来都刚好碰到天边爆裂的惊雷和一闪而灭的电光。
她没有惊叫,只是大汗淋漓地从床上坐起身。她怔怔地听着窗外的暴雨,原有的睡意早已被噩梦中的场景磨去。
她对着窗外的黑暗伸出了自己的手。
“轰”一个惊雷响起。
一道明亮的闪电一闪而过,照亮了黑暗里乔乔苍白稚嫩的脸和同样苍白的手。
“我是乔乔?还是蝴蝶?”
她对着黑暗问。
“还是”
“轰”一个更响的霹雳响起,淹没了她最后一个问句。
还是
还是
“还是洛,青,溪。”
她突然记起,神庙里神明摸着她的脑袋喃喃低语着对她说。
“洛青溪,这只是个梦。”
“轰隆隆”
窗外惊雷一个接着一个地响起,几乎连成一片,大地都在微微地颤抖着。
乔乔不由自主地抱紧了怀里的棉被。
这个夜,很冷。
大雨绵延滂沱。
天明了。
但这场夜半忽来的暴雨,又断断续续下了一整天,镇子上的小路几乎变成了一片汪洋。
叶明柯依旧天未明便在下着大雨的庭院里砍起了柴,瞳孔映着地上积水反射的屋内烛光,明亮而专注。
剑叔推开窗,坐在窗边,安静看着那个在雨中劈了一天柴的少年。
雨天的天色总是暗得极快,让人感觉吃完午饭没多久便到了晚上。
天黑了。
因为今天是十五,所以小镇居民早早吃完晚饭,便家家闭户,枕着依旧未停的雨声睡去。
睡去。
酉时一到,即便有些原本还在床上闹腾的顽皮孩子也很快失去知觉睡去。
比黑夜更加浓重的黑暗如同雾气如同潮水般淹没了整个小镇,然后黑暗里渐渐泛起污秽血腥的红。
雨依旧在下,沙沙的,带着殷红,在风里飘摇。
黑暗里渐渐走出一群群披着腐朽铠甲、迈着整齐步伐,游弋在暗夜里的干尸,他们似乎也能感受到今夜的雨,仰起空洞的眼窟看向上方黑暗的夜空,
高远的雨滴自天心坠入他们空洞的眼。
最高的天空游荡着一群群如同火流星的怪鸟月厌,从天而落的雨丝映着它们火红的影。
一只失群的月厌站在小镇一间房子的屋顶,五个妖娆的脖颈仰望着落下无数雨滴的夜空,发出一声声哀哀细细如同少女的啼哭。
它是在哭失群的自己,还是哭风雨晦暗的人间,哭茫然无知的众生?
“夫子,你就是爱瞎琢磨,没准这怪鸟的笑声就这样,它心里正乐呵着呢。”
雨夜中突然传来一阵踏水而来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是那么正常,在这个诡异的夜里反倒显得异常突兀。
脚步声渐近,两个没有带任何雨具的人从大雨里走来。
大雨中,那两个人随意踏过积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