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不明白。即便渡过河流又能如何?对岸的人比起此岸的人来说,即便是活着又能有什么意义。”
剑南天顺着帝皇的话语轻描淡写地荡开话题道。
“能活着便足够,便是意义了。有什么难以明白的?”帝皇轻笑道,他依旧负手站在天空中看着这片世界,意态闲适,如同在欣赏一件美丽的艺术品。
但他身后的神明虽然没有动,那片侵入此方世界的光明汪洋却依旧在源源不断地涌入。
“能活着就足够了,这句话出自帝主之口实在令人难以信服。”剑南天笑道,他看着那片逐渐扩大快占据了三分之一个天空的光明,也依旧意态闲适。
“这是在不能活着的前提下而言的。如果能在这个前提下活得更好,便是孤也要尽力争取。”
“帝主亦是生灵,自然有生灵之欲。”
“生灵之欲其中一个便是占有,特别是自己的东西的占有。孤此次来便是来拿回我属于的东西。”
帝主把目光放到叶明柯的身上,眼含笑意。
“毕竟,这个孩子是孤创造出来的,孤最得意的杰作,怎么可以容许它流落在外!”
叶明柯听到他的这一句话脑中如同起了一个晴天霹雳。
什么叫我是他创造出来的?
但剑叔再一次握住了他的手安抚了他,他看着天空中的帝主冷然道。
“什么叫你创造了他?除了一个本不该属于他的悲惨命运,你还给了他什么?”
“给了他命运的人,不就是创造他的人,毕竟他如今拥有的一切,不都是孤赐予他的。”
帝主淡然且当然地道。
这时他身后的光明终于扩张到占据了占据了半壁天空,而且骤然大盛。
天地之间泛着猩红的黑暗与光明彻底形成势均力敌的两方,如同两只匍匐的巨兽凶狠扑杀对峙着,交错出无数白与黑的切线。
他转过身来正面着下方的剑南天,笑道。
“剑尊者,你好像不着急?”
“帝主不急,我又何必着急?”剑南天也笑着看向上方的帝主。
“当孤初入此界时,是孤力量最薄弱之时,应该来说也是剑尊者你唯一的有可能将孤逼出此界的机会。”
“不过现在你好像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他随意向前走了一步,半壁天空的光明被他带着先前移动,前方的黑暗轰然退散,光明再度膨胀,占据了大半个此方世界。
黑暗退缩到只能护住庭院方圆千里死而复生汇聚而来的魔军,而此方世界的其他地方被刺目的光明笼罩着。
那些被光明笼罩的陈旧干枯的尸骸在光明中无声地燃烧起来。
站在黑暗中的魔军静默地看着自已袍泽化为灰烬的尸体,沉默中有无声的肃杀从天而起,这支由尸骸与亡灵组成的军队顶着光明的威压缓缓抬头,直视着天空中那个光芒万丈的身影。
“或者剑尊者你觉得愤怒或者士气,便能扭转一切?”
帝主终于垂眼看了一下那些到现在在愤怒中才敢直视他的魔军将士,略带嘲讽与兴趣。
“孤与你从未交过手,有些好奇你的想法。”
剑南天没有看他,而是看着那些在光明中湮灭成无数纷飞光点的魔军尸骸,眼神悲伤。
“愤怒或许对于强弱不值一提,却是个体生命的呐喊。生命与生命并无高低,所有的坚持都值得被尊重。”
他抬起头,看向天空中垂眼看向他的帝主。
“流萤扑火,是为无谓,但百万流萤,扑火何难?帝主亦是生灵,逃不开生灵求生之欲,何敢瞧不起敢为逐光赴死之萤。”
“百万流萤或可扑火,但孤今日倒好奇你们这百万流萤能否扑灭高天的烈日?”
帝主携着漫天光明向前又踏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