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与人之间区别真的有那么大吗?
叶明柯看着剑九,剑九看着他,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想着的是什么,但两个如此相似的人,却不能够接纳彼此的想法。
他们两个都同样是一个孤独的人。剑九的孤独,是孤高的贵公子,他自出生起,便是最灿烂夺目的天之骄子,从不缺乏想要和他做朋友的人。他的孤独,只是因为他不屑于与他不在同一层次的人为伍。
而叶明柯的孤独只是一只小怪物,小怪物没有几个朋友。所以每一个走近他身边的人,他都竭尽全力地抓住。
但是天才和怪物,就这么成为了朋友。
而朋友,最重要的是彼此的尊重。
剑九垂下眼睑,淡淡地道。
“我只是陈述我的看法。”
“当然,随你。”
……
次日清晨,天际薄冥。
大雪纷飞中叶明柯一行人抵达阳京,正门朱雀。
他们抬头仰望。
雪花扰乱的视线中,那座横亘充斥着他们这个视野的火红色的宏伟都城,如同一只静静燃烧着火焰的巨大凤凰栖落在大地上。
静穆、宏伟、威严、磅礴。
但是这只凤凰身上的红色也可能不是火焰,也可能是血,淋漓的鲜血。
叶明柯背着乔乔,柳惜背着藏着布裹的重剑,徐子先背着他的木箱,几个人在剑九的帮助下又进行一些易容伪装,他们在剑九的引领下,踏着簌簌作响的厚重积雪,走向了那座巨大的沉闷。
他们仰头看完那座巨大的城门,又低下头,看到了风雪中一具具蜷缩起来,脸上带着冻死后诡异微笑的尸体。
清晨的城门外,并不只有他们,还有成片的挤在城墙下、被埋在风雪中的难民,那些难民在风雪中已经都奄奄一息,会瑟瑟发抖的还有一口气,但是更多的是已经被严寒冻到昏迷或者彻底陷入了死亡,有许多面向着城门,保持着叩头的姿势的难民,他们就这样冻毙在风雪中,保着着一个虔诚而可笑的姿态。
“为什么会冻死这么多人?”
“往年不是说阳京城外会有仙人布施吗?为什么?为什么今年你们值守司连最后装模作样的仁慈都没有了。”
背着木箱的徐子先看着那些在被埋在大雪中的一个又一个的难民,眼眶不禁红了,带着怒气地对着剑九问。
“因为你们啊。”
剑九淡淡地说道。
“一夜间杀死了北地十二郡值守,甚至连阳京的司天都被你们杀了。杀死一个感灵境界的修士也会被诛杀九族,你们一口气杀了个痛快,你说那些值守司里面的人会有多大的愤怒。”
“值守司放牧人间百年,这么大的伤亡,还是第一次。”
“大夏的几乎所有的修仙者都为之震怒,所以今冬值守司不会对从各地涌来的数十万难民有任何的布施,而那些人并不知道,还在像个傻子一样涌来。”
剑九的话语可以很淡漠无
情,可是同样身为人间一员的柳惜与徐子先看着绵延的城墙下,堆叠着的一具具僵硬的身体,一张张恐怖的笑脸,却忍不住都红了眼眶,身体微微颤抖着。
那是极致的悲伤、愤怒,还有隐隐的茫然与恐惧。
他们放眼看去,冻毙在城墙下的凡人已经不下千百人。
他们突然感觉遍体生寒,虽然他们都是心性坚韧的人。可是他们豁尽全力杀死仙人守护人间,可是为他们的行为而死去的凡人却数以万计。而且,他们杀死了司天与那些值守并不能证明什么,因为东海仙境之中,还有许多的化灵与通元境界的修士。这场反抗依旧看不到出路。
这就是为什么老乞儿会在阳京祭剑后,剑心碎裂,流浪十年。因为他看不到希望,也不能确定自己所做的意义,因为豁尽全力所做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