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先到最后没有拒绝叶明柯的要求,只是反问了他一句。
“如果你出手了,阿如怎么办?”
那道黑影走了,那一声质问却还在叶明柯的耳边回荡着。
叶明柯坐在窗前,就像无数个静夜沉默坐在窗前的叔一样,手指无声地一次次敲打着面前的桌案。
待在小镇十六年无数个夜都难以入眠的叔,也同样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吗?
沉思默想的他,没有注意到他一直以为在沉睡中的阿如,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沉默地看着月夜下那个面容压抑苍白的少年。
他也有孩子般的脆弱,跟自己一样的脆弱。
……
天边不知何时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柳惜没有回来,微弱的曦光照亮的另一边厢房空荡荡的,他们已经收走了所有东西。
最后的一夜也已经结束了。
微弱的曦光里一抹明亮的剑光从无声无息地越过庭院,化作一柄秀气的小剑悬停在叶明柯的身前,剑上放着那一封他等待很多天的书信。
叶明柯向着那把剑伸出了手,将要触及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取下了那一封书信。
启封,参差不齐的陈旧纸张从书信的开口处滑落,带着那段已经被人遗忘了很久的往事。
它或许也不知道,它曾经承载着那一个已经死去的男子所有美好的向往,
微弱的曦光洒落在陈旧的纸张上,渲染出点点细碎的光斑,叶明柯透过那些纸上冷漠简洁的零散记载,渐渐窥探到十年前那个极其黑暗与血腥的故事。那个,也最温暖与光明的故事。
叶明柯转过头看向在床上闭着眼睛安睡的阿如,又垂下了眼睑。
已经日出了,他将信封中剩下的所有东西全部取了出来,防止有遗漏的地方,最后取出的是阿如的那一个玉佩,和这份资料密封所用的归档类别纸条,上面是殷红如鲜血的字。
“仙音坊”,附注,已亡无存,归入弃件。
叶明柯沉默着将所有的资料都收进信封里。
天已经亮了,清丽温暖的冬日挂在了小院的墙头,他收好信笺后,出去为阿如准备这一天的早餐。
淡淡的炊烟与饭香渐渐在庭院里飘散开来,当叶明柯从厨房里走出的时候,阿如已经洗漱好坐在庭院里平时吃饭的石桌上。
她穿着自己最好看的裙子,扎着那两根熟悉的小辫子,就像叶明柯在那座山中的木屋时看到的她一样,只是经历了这么多事的她,虽然依旧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却没有了那在山中风雪里狂奔的调皮与欢乐的笑容。
她显得那么的安静,安静让人心疼与悲伤。
安静的氛围间,两个人喝完了白粥,吃完了早餐放下了碗筷。
叶明柯沉默了一会,轻声地道。
“阿如,我一会带你去一个地方。”
这么多天都只是待在小院里的阿如没有露出任何奇怪的神色,只是安静地点了点头,她大
大的眼睛里很平静很平静,没有一点色彩。
叶明柯没有立刻带着她出门,而是先回到房间里背上了蒙着黑布的剑匣和人间剑,才回到庭院里,拉起了阿如的手。
两个人打开门,走出了门口。这是他们半个月以来第一次走出房门。
叶明柯的心中承载着许多沉重的东西,他从进来时便没有出门,是因为有许多束缚着他的原因。
往日里隔着院墙都能感受到街道上的热闹,但今天当他们行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却感觉非常的安静,路上的不多的几个行人脸上都带着紧绷着的神色,步履匆匆,整个阳京,笼罩在每一个人都能够感受到的安静与压抑之中。
但是这片寂静中,每隔一小段时间,便有宏亮清晰的钟响自都城正中央那个最宏伟的高台上传出。那高台是如此的金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