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榻上,竖起耳朵听对面的动静。
云昭得到父亲这样的“厚待”,忘了害怕,反而很开心!窝在父亲的怀里,听他“咚咚”的心跳……听着听着,他想起了在二哥怀里的感觉……喔,二哥待他也非常好!忘记被吓哭的那次,忽然有些想二哥了。转念又想二哥的好虽难得,毕竟老父亲只有一个!云昭微微扭动小脑袋,专心的抱住老父亲。
宋均抱走云昭后,云树一身的血在原地,努力想要跳出这逼仄的境况喘口气。她找到了要找的人,只想尽快处理了这一摊子事,带着云昭和宋均离开这些是非。她担心……时间不多了。
议和条款是为了回馈宏哥哥把兵权借给她,让她找到了宋均,也是为了让宏哥哥同意议和,给出的补偿。无论真国,还是赵国,这都是她能做到的最好的选择了。
赵琰是看出她对赵国的维护,所以才会有今日这些事。留她做什么?都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那关她一介女流什么事?
赵琰,一代帝王在他面前自戕,她不可谓不震惊。
若真有神仙、鬼神、轮回之类的事,难道她的狠话也起作用?毕竟,修仙问道之人常说,人间的帝王皆受上天眷顾,且很可能就是某位上仙下凡渡劫。山陵崩,凡劫过,仙人去,凡尸留……但被刨开陵墓挫骨扬灰,还是很介意的吧?而皇帝自裁,以后回归仙班也会被嘲笑吧?又让自己想远了!
云树摇摇头。一些细小的事情被她想了起来,比如,昨晚答应宋均,要帮他清理掉医书上的墨迹,现在是不能了。叫来云清,让他去找一套一样的医书给宋均送过去,又交代云璨守着赵琰,自己去洗掉一身污血。
她穿着皎若霜雪的衣衫重新立在门前,看到门槛处血迹犹在,向身边的军汉道:“这院子里,不要有血迹。整个皇城的血迹,及时清理干净。”
军汉领命去了。
云树将手背在了身后,转回身审视院子里的众军汉,最后将目光落在一个身长八尺,真国人中常见的面孔上。
与他人不同的是,都是浴血而战,他的衣袍铠甲看起来就是比其他军汉稍显整洁,明显被简略收拾过。数日前修剪的络腮胡子冒出齐整的胡茬,让下半边脸显得“热情奔放”。正是昨天那个做事比大总管还周到的人。让云树停住目光的恰是他那双眼睛,机敏而懂收敛,是个有思谋的。
云树招手将他叫过来。
那军汉忙跑步过来行礼,“云帅!”
“名字?”
这军汉在云帅帐外守候许多日夜,终于是入了云帅的眼了,激动道:“属下会兰察。”
“何时开始跟随本帅的?”
“自云帅接了帅印,属下就领命在帐外守卫。”
“赵拓的人?”
“属下本是翰勒将军的部下。云帅入主帅帐,翰勒将军奉主子之命,接管了云帅的护卫工作。”
翰勒疆接管云树的护卫之责,云树自是知道的。这个会兰察现在仍是翰勒疆的部下,他却说自己“本是”,这站队的意思很明显。
云树看似漫不经心道:“本帅看你做事很是心细。”
会兰察心喜道:“云帅用兵如神,属下钦服,自当为云帅尽绵薄之力!”
云树点头。“除了他们,”云树抬指扫过院中军汉,“你在军中可还有像你一样能干的兄弟?”
此处的能干,办得是与云树一心的事。会兰察听懂了,且喜不自胜!“还有四十几个兄弟在院外护卫,都是与属下一个部落出来,自幼玩到大的!”
云树点点头,向会兰察道:“带着你的兄弟,去查一下,赵家皇帝昨天早上离开后,都做了什么事?接触过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但有可疑之处,皆报来。你有,”云树抬头看看日头,“三个时辰。做得到吗?”
“属下领命,必不负云帅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