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将身负重甲的马匹拦腰射断,心惊的同时却控制不住马匹的惯性,又倒下一拨。
后面的人马反应过来要向两侧调转马头,却发现真国大军不知何时探出两翼,阻了他们的去处,令人胆寒的箭羽再次飞射而来!
夏国大军彻底乱了阵脚,箭羽止息赵拓率真国大军杀将上来。
兰州城外烟尘弥漫,杀声震天!
那粗大的箭羽是经辛坦之改造后的“八牛弩”强悍的射程达到令人发指的一千五百步!八牛弩是将三张巨弓固定在四角木架上,以硬木为杆,铁片为翎,用百人绞轴张弦,专人瞄准后,由大力士用巨斧击发床弩。
从云树收到完颜沧月的传书,就给出图纸,让那拨造船的工匠开始尝试造弩。最初一批不太好,连造三批后,云树着人将这批工匠送到了距离兰州不远的金州。由游荡在金州附近的云端暂且放开曲乐安民心之事,负责锻造弩箭。汇聚云家在真国的所有人力物力,往金州输送物力。夜以继日的忙碌,直到昨晚,三百张校正检验完毕的“八牛弩”连带三万支箭羽终于送达兰州!
辛坦之研制一辈子的用来克制真国骑兵的“八牛弩”第一次出场,就将夏国骑兵与国主杀得胆寒!若当年辛坦之得到重用,赵国又怎么会有如今南北分治的局面,就连小小夏国都想瓜分中原!所谓国运龙脉,又何尝不受人的影响呢?
兰州一战,拓拔恭与他父亲攒了几十年的家底被打得稀巴烂。拓拔恭很有自知之明,当即递交国书恳请做真国的属国。兰州城内坐镇的完颜沧月捏着那金灿灿的求和国书,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此时,多日湿闷天气的江州受卷入内地的海洋风暴的影响,突降暴雨,鄱阳湖生生被灌满,一时间,信州、江州、蓟州、池州皆被水势牵连,连带建康府都有水势之险!
长江岸边正谋划回军建康,搭救圣上,首批抵达杭州的赵国大军收到了一道金灿灿“如假包换”的圣旨,圣上命他们分派至鄱阳湖及长江沿岸解救灾民于危难,圣旨上还附了他们各自的分工。而身体基本痊愈的赵琰已被云树狠灌两天汤药。
赵琰望向跨进门来的云树。多日未见,云树愈发的瘦了,月前还见到她的倾国容颜,如今少了许多神采,宽大的衣服都遮不住她瘦削的骨架,连两只一贯顾盼神飞的眸子都透着深深的疲累。
云树背手立在赵琰榻前,语气不显沉重,更像是照本宣科。“五日前,鄱阳湖暴雨,长江沿岸皆有洪讯!我已替你将长江岸的十万大军分派至鄱阳湖与长江沿线各地……”
赵琰极为吃惊!一手按在枕上撑起身子,“你怎么做到的?”
“你是指玉玺?”
赵琰说让云树摄政,却并没有将玉玺交给她,难得显露出言行不一的窘态。
云树翻遍勤政殿,只找到那条密道!只好……“萝卜刻的。”仿着赵琰割喉前拿来的那册国书上的印玺。从命令赵军止战,到一系列政措,都是拿她刻的萝卜章盖的!
赵琰安静的张大了嘴巴,不知说什么好——萝卜都能调动他的千军万马!调动他的百官百姓!他藏着那块石头还有什么用?
云树没有与赵琰闲话。“救灾人员是分派好了,但物质还要赵皇帝亲自筹措。”
“你?……”
“我要走了。”
“……去哪?”
“与你无关。”
“拓拔恭无法做黄雀了,他自身难保。江山还能不能继续坐下去,就看你这次能不能拢住民心,拢住多少民心了。”
“……”
“走之前,我还想要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
“跟修仪道歉。”
“道什么歉?”
“你不知道吗?”
赵琰明白云树所指。“那是我作为一国之君必须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