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氏哀哀切切的跟程恩奋说“老爷,美儿的年纪不大,她十八岁再嫁也来得及。”
“糊涂。”程恩奋拍着桌子冲着丁氏说“我们家的嫡女,十八嫁,是来得及,那也要有前提,那就是亲事定了下来后,两边皆认可,吉期在十八最佳。”
丁氏瞧着程恩奋眼泪往下淌,她用帕子都擦拭不干净面上的泪水。
她哑着嗓子说“老爷,美儿自小就不曾吃过苦,这要远嫁外地去,我担心她在夫家不顺的时候,无处可以言说。”
程恩奋瞧着她,低声说“慈母多败儿,她远嫁,指不定对她有好处,后退无路,她才会愿意仔细在夫家经营着过日子。”
丁氏还是苦苦求着程恩奋说“老爷,再瞧一瞧吧,明年春天过后,如果还为美儿寻不到一门合适的亲事,就由老爷做主吧。”
程恩奋瞧着她苦笑了起来,说“夫人,你不记得大三房的佳儿,年后,她便十五岁了。”
丁氏抬眼瞧着他,说“佳儿十五岁,又影响不到美儿的婚事前程。”
“糊涂。”程恩奋低声说“我们这一房和嫡三房对上,你觉得我们占有多大的赢面?”
丁氏想起程可柔和程可灵的亲事,她面上露出惊喜的神色,说“老爷,我觉得美儿的条件比佳儿好。”
程恩奋轻摇头说“夫人,你果然只能瞧见内宅里的方寸之地,你认为美儿的条件比佳儿的条件好,糊涂啊。”
丁氏一再给程恩奋指责为“糊涂”,她的心火也起来了。
她数着手指跟程恩奋,说“我们美儿出嫁的时候,除去家中公中给她的嫁妆外,我和老爷也会给她准备一笔厚实的嫁妆,她的舅舅们早已经应承会送一笔丰厚的嫁妆给美儿。
佳儿的嫁妆能够有多少?卓氏历来是顾着儿子们,老三是顾着这个女儿,可他也不能完全不顾儿子们,她的舅舅家说是书香人家,可是家境却不富裕。”
程恩奋瞧着丁氏轻摇头说“你等着瞧,我认为佳儿的嫁妆一定会丰厚,她可是在三叔三婶面前长大的孙女,而且大三房的长辈们都喜爱她。”
丁氏不以为然,程家三老太爷夫妻是宠爱程可佳这个孙女,可是他们夫妻也不会为了这一个孙女而伤了别的孙子们的心。
丁氏知道钱氏如今最为着急的是程方房的亲事,万事都抵不过她嫡亲儿子的大事情。
程恩奋瞧着丁氏面上的神色,只觉得程家二老太爷夫妻当年的眼光,还是短浅了许多。
程恩奋无心跟丁氏多争执,他的心里的想法,还是早一些为程可美寻一门合适的亲事。
程恩奋寻了程恩赐说话,程恩赐瞧着程恩奋的神色,轻摇头说“美儿年纪小不懂事,哥,你可是懂事的人。”
程恩奋苦笑了起来,说“三弟,我心里有数,其实你的心里一样有数。
人,这一辈如果不动心没有执念,怎么都可以。可是一旦动了执念,如果不能成全她,那一辈子心里都会有一个结。”
程恩赐轻轻的点头说“你既然决定下来了,那我帮你问一问人,你自个这边也想一想法子吧。”
程恩奋轻轻舒一口气,低声说“三弟,我会念着你的好。”
程恩赐瞧着他轻摇头说“在这事情上面,我不用你念着我的好,我只是与你说,我介绍你与人认识,至于后面如何,我全然是不会再多问一字,全凭你们父女的运气。”
程恩奋轻舒一口气,程恩赐瞧着他轻摇头,说“哥,你不再想一想了?”
程恩奋叹道“我不能再想下去,再想仔细了,我担心我无法放手由着她就这样的性子嫁出去。
她的性子已经定了下来,远嫁,也许对她是一桩好事。”
程恩赐轻点头说“你当父亲的人,都觉得远嫁对她好,那我这个当叔叔的人,就不再相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