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魔。”在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后,百里寂终于决定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琴佳,“他是‘灾厄’的化身。”
……
“好人未必会有好报,作恶多端的也未必不能得了善终。于是人们在咒骂苍天无眼的同时,也享受着为所欲为的自由。”
“但是,这并不是绝对的。”
“天罚是存在的,它的确不会针对特定的某个人,而是,随机降临。”
“对天地法则而言,世间所有有意识的生灵都是一个整体。当这个整体中有人犯了错,作为本源意志的傲慢,它不屑去细致分辨那个本应负担责任的‘唯一’个体,只会对整个群体平等的予以惩戒。”
“战争,杀戮,污染,谎言……人间的一切恶行都在积聚负面的能量。当恶意的浓度值足以惊动天地法则时,灾厄就会降临。”
“地震,海啸,瘟疫,大量的生命被夺走。这些牺牲者并不必然都是有罪有责,甚至大部分都是一生勤恳善良的好人,他们是替真正的作恶者接受了惩罚,成为了为保整体绵延而被割舍掉的‘代价’。”
“我为他们感到悲伤,我日复一日的浸泡在他们的血泪里,他们的恐惧和绝望充填在我的意识里,构成了这场不醒的长梦里全部的底色,也是我对世间最初的印象。”
“在这样强烈的悲伤中,有一天,我看到了他们。”
叶云烟屏住了呼吸。
……
“或许是因为承载了太多生离死别的至悲,对亡者的悲痛和负疚,对亲手酿造这一切的厌弃,原本仅仅由法则之力操纵的‘天罚’,竟然在某一天诞生出了自我意识。从此,他开始以人的形态在世间行走,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脑子去思考。”
“那就是今天的该隐。”
“因为是天地法则的一部分,凡是他的本源能做到的事,他也都能做到。然而,除了继续遵从指令去执行天罚,他不被允许拥有任何自主行动的权利。就好像大脑下达了命令,肢体自然没有资格反抗,同样的,肢体也不可能脱离躯干而独存。不得不说,确实挺可悲的。”
除了他之外,即使是一个最卑微的乞丐,即使人生已经被贫困封锁了大部分的可能性,但只要还是个真真正正的人,就总能有些“想与不想”的选择权属于自己。而该隐,却至始至终都没有这样的机会。
他,没有来路也没有归途。那些如影随形的血与火、白骨与废墟,就是他的所有。与天地同寿的背后,却是永恒的孤寂。
至此,人们也终于明白——
他为自己取名该隐,是因为他认为自己是罪恶的;
他不愿接受任何善意,是因为他不希望那些赤诚,越过大地上无穷的苦难者,错付给了“灾厄”;
难怪他总是满眼悲伤——当一个人需要不断违背自己的意愿,去伤害并不想伤害的人,谁还能开心得起来?
难怪一众魔族大佬都不想跟他有交集,甚至直称为晦气——一个人形的“报应”就站在你面前,虽然还不知道是不是针对自己,自然也是能避则避;
难怪纵使他满手血腥,却依然能保有最纯净的灵魂——那是因为他从来都只是充当着一件工具,一把刀又能有什么善恶呢?
工具原本就不应该拥有意识,所以也没有人会去考虑,一件偶然拥有了意识的工具的感受——难怪他说如果不曾窥见真实,或许反而会比较快乐。
神内琴佳眼中好奇的光彩早已经黯淡,小嘴也扁了起来。如果再见到该隐的话,不管他愿不愿意,她都好想抱一抱他!
……
“天道对世间的评判只有一个指标,就是恶意浓度值。”
“在普世的观念中,每个人只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善与恶,因果分明。但天道行使的是‘以结果论’,简单来说,即使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