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得哑口无言,对自己的处境,却不会有任何改变。
苏世安很清楚,每个人心里,都难免有那么几分恶果。平时他们能够克制,或是为了遵守律法,或是因为担心对方的报复,所以他们压抑了自己的“恶”。
但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是可以随意被欺负的,你不用担心他会反抗,因为欺负他本身就是在惩恶扬善。甚至是,全班都在欺负他,如果你不去欺负他,你就是跟他同流合污,其他人就会连着你一起欺负。
在这样的情况下,人们心底最本质的恶都会被发掘出来,进而无限放大。心情不好了,就可以来踢他一脚,闲来无事了,就可以来揍他一顿,还可以顶着一个正义之名,这是多么划算。
只是一群小孩子,心底就可以有着这样的“恶”。难怪等他们长大成人,那罪恶之果也会不断开花发芽,直到长成参天大树。
导师不会不清楚,正在自己的班级里发生的一切,但她却选择了视而不见。所以,她跟那群欺凌者,又有什么不同呢?
一方面助长班里的“恶”,一方面又虚情假意的安慰自己,两边的好人她都想做,但是……哪有那么便宜?
这就是大人世界里的生存哲学么?苏世安回望着办公室的招牌,还真是虚伪到令人作呕——
……
这一天,那群同学又一次围在他身边,他们唱着自编的歌谣,对比着谁的歌词最有创意,这就是他们最喜欢的娱乐。
向来是选择忍耐的苏世安,这一次忽然爆发了。
他猛地抄起桌上的文具盒,力道之大,文具当场就哗啦啦的倒了一地。而他就这样一手握着文具盒,将一名带头唱歌的胖男孩打倒在地,一遍一遍的朝着他的头上狠砸。
那些之前还抱团欺负他的同学,看到这一幕却忽然胆怯了。过了好一阵子,几个平时力气大些的男孩,才敢壮着胆子上前拉架,尝试着要将两人分开。
但苏世安这一次却如同发了疯魔,那些来拉他的人,也被他各自甩开,铁制的文具盒一次次的砸落,眼中闪动着嗜血的疯狂。
地上的胖男孩起初还哼哼两声,渐渐的,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苏世安仍然在机械性的重复着动作。直到他们终于被赶来的导师拉开的时候,那个胖男孩的额头已经被砸出了一个血窟窿,苏世安也是满手的鲜血,但这时的他,却缓缓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
医馆内,手术灯持续的亮着,被砸伤的胖男孩,到现在都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苏世安的母亲,学院的导师,以及男孩的家长都到了。场面一时竟然宏大得有些像三方会审。
这一次,他是一定会被退学了。
他相信,学院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太久。
看着那些人“意料之中”的目光,苏世安只觉得很可笑。
就因为自己是罪犯的儿子,所有人都把自己当成了潜在罪犯。他们一边畏惧自己,一边又来肆意的欺负自己。自己的隐忍,只能换来他们的变本加厉。
他试图息事宁人,他们却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自己,“这小子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他肯定在盘算着报复我们吧?”
直到他终于奋起反抗,他们又会摆出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看,我就说他会犯罪吧?”
我不想犯罪,只是你们没有留给我第二条路。
我不想犯罪,但你们的行为,却让我庆幸自己犯了罪。
至少现在,我觉得自己被骂得不冤枉了。
……
在等待手术结束时,他看到母亲不停的道歉。多可笑,她明明也没有做错任何事。难道这个世界,就是永远要让没错的人去道歉,承担不属于他们的罪孽吗?
男孩的母亲是个贵妇人打扮的,一身名牌的衣服首饰,闪亮耀眼。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