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备考,作甚还来京城折腾”沈珏有些意外。
“原是想要下次,才来了京城,不过家兄的意思,是让我明年回去应试。”沈怏怏道。
“不是说南直隶岁科考试严,生员多,想要参加乡试不易么”沈珏道。
沈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亲家老爷在南边有关系,想要下场并不难。
沈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亲家老爷”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便宜舅舅之一。
从乔三老爷那边算起来,沈珏与沈琰兄弟还是姻亲,且是关系不远的姻亲
沈珏讪笑了两声道“你大哥既看好你,想来不是为了让你白折腾,说不得明年你回来,我就要叫一声举人老爷,了”
沈摇摇头道“即便是尽力而为,也全无半点把握,且看运气吧家兄说了,考场上的事谁也说不好,运气好了说不得就过了运气不好,准备的再周全,也有名落孙山的。”
“要是那样,我就盼着我二哥运气好了”沈珏想到沈瑞,道“我长这么大,再没有看我二哥这样读书勤勉的人,天道酬勤,定有所获。”
沈没有接话,沉默了好一会儿,道“希望明年大家都有个好运气
两人一边往回走,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
沈珏身上还好,有着皮毛马甲,沈珏身上,只有薄棉衣,即便走动之间带了热气,可随着风夹雪落,也不禁哆哆嗦嗦起来,脸色泛白起来。
沈见状,脱了马甲递给他道“就这样毛毛愣愣跟出来,要是冻病了,倒是我的不是。快穿上。”
沈珏不接“你衣服也不厚,我不要。”
沈见他嘴唇泛青,将马甲往他怀里一塞“拉扯什么唧唧歪歪的像个娘们”
他嘴上说的难听,可眼中的关切却是掩不住。
沈珏便接了,穿在身上道“这是新裁的这是什么毛,摸着不厚,倒是怪暖和的”
“里子不过是灰鼠皮,中间夹了一层羔羊皮,两下里加起来自然暖和。”沈带了几分得意道“外头没有这样的衣裳,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哈哈定是你去年挨了京城的冻,受不得寒,才琢磨起这个来”沈珏紧着身上马甲,笑道。
沈比沈珏大两岁,身量高了小半头去,这合身的衣服穿到沈珏身上就显得肥大。
沈扬着头道“管用就行,总比有些人傻乎乎的挨冷受冻强”
沈珏听了,“哈哈”大笑。
之前就觉得沈行事幼稚,如今看来他这几年是只长岁数不长心智,就算换下红衣穿上儒袍,这一说话也就漏了陷,这才是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
怪哉的是,三年前沈珏觉得沈的臭屁性子令人生厌,现下却是觉得并没有什么,隐隐地还觉得有些亲切。若不是两家关系尴尬,说不得京城重逢后真的能做好朋友。
想起两家宿怨,沈珏慢慢止了笑。
雪势越发大了,两人回到南城书院门口时,雪花已经如柳絮般纷飞。
沈停下了脚步,望了望书院上的匾额,道“你进去吧,我先家去了。
沈珏见他眼圈还红红的,不过精神头已经比方才强了好多,就将劝慰的话咽了下去,脱下皮马甲递给他“谢了”
沈接过,垂下眼道“该说谢的是我”
沈珏身上那点热乎气,随着马甲也离开,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沈醒过神来,忙道“外头冷着,快进去吧,我走了”说罢,摆摆手,转身大踏步地走了。
沈珏虽满心好奇,可也猜不透沈方才为何哭泣,便也不去想,转身进了书院。
进了城,沈走进自家所在明时坊时,天地之间已经是银装素裹。道路上车马稀少,偶尔匆匆而过的行人也是急促前行。
站在大门口,沈抬起头,就见大门旁边挂着的木牌上写着“沈宅”两字。他愣愣地看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