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示正好知府大人护卫折损,需要潘千户的人协助保护,左不过潘大人现在也是停职,不若请潘大人走这一趟,也好管束手下,顺带往济南府寻名医诊治一二。
两人又是好一顿唇枪舌剑,陈师爷搬了英国公府、丰城侯府、武靖伯府乃至淳安大长公主府、游驸马府等数座大山来,如此闪亮硬气的武将后台,终是将吕指挥使死死压住。
吕指挥使捏着鼻子认了陈师爷的说法,让陈师爷将人带走了。
陈师爷也不耽搁,接了人就来赶沈瑞的队伍。
田顺则分派了人手,往潘千户李百户家中去看一看,将他们的家人以及放在安德城里养伤的四位重伤兄弟都挪到八仙的站点去,以确保安全。
“潘千户和李百户受的都是皮外伤,潘千户底子更好一些,李百户倒是反复发热,一直吃着药。”田顺回禀道,“他们家中都被抄个干净,一定是那个姓牛的忘八羔子,真个是油锅里敢捞一把的,一钱银子都不放过,但好在没动家眷。小的已将人安顿好了,也埋了线在安德县里,有什么动静会立时报到八仙驿去。”
沈瑞这边听两人说完情况,那边潘千户与李百户已由人服侍着更衣换药、用过汤饭了,着人来请沈瑞过去叙话。
沈瑞过去时,李百户也已清醒了些,服了退烧药,人也略有了些精神,一见沈瑞,他便道“恕下官有伤在身不能给大人磕头,大人救命大恩……”
沈瑞忙忙摆手,打断他的话,安抚道“李百户如此说实折煞我了,若非是我……”
然他的话也没说完,又被潘千户打断,潘千户脸色铁青,道“沈大人原是送我一场富贵大功的,是我倒霉,遇到恶狼,与大人无干。”
“姓牛的素来与我不对付,见不得我好,知我立了大功,便污蔑我杀良冒功,这也寻常。只是这次非赖我们是杀了行商,拷问时不问行商尸身,却问行商银两,显见的是奔着我们身家银子去的。
他顿了顿,道“便是无大人这事儿,没准儿他们也会想法子害我。倒是因着有大人这事儿,我们才保下一条命来,我与李炎(李百户)都不会忘了沈大人大恩。”
沈瑞正色道“若无我这桩事在先,他们也未必能轻易构陷得了潘兄,今日虽不能立时追讨,但我敢与潘兄承诺,他日必叫这起子小人伏法。”
李百户已经目露感激,潘千户却是沉默片刻,苦笑一声,道“沈大人已对我们恩重,不必再许此诺。”
沈瑞道“两位且先好好养伤,这件事我会派人盯着,敢算计同僚家产,依军法也是饶不了他们的。我原是想潘兄这军功要着落在卫所里,如今这般,我便写道折子,必不会让潘兄错过这大功。”
潘千户还欲说些什么,沈瑞已是摆手制止,潘千户原是个爽快人,便也不再多客套,拱手再次道谢,又忍不住苦笑道“我便得寸进尺一回,还请沈大人高高手,若能调我往旁处去是最好,便是升我个佥事,在吕指挥使手下,也没我的好果子吃。”
沈瑞点头道“此事潘兄放心。”他也是一早就盘算好了的。
此后一路再无话,无伏兵来袭,也未遇流民骚扰。
德州城传回来的话是,牛千户的人倒是运了两批银子进城,放置在县里戒备森严的银库中。
情报太少,沈瑞与两位师爷也分析不出什么来,便只叫人继续盯着。
没几日便到了济南府。
沈理竟亲自出城来迎。
自从正德元年冬沈理离了京城后,兄弟两人便再没见过,一时都有些激动。
虽则短短两年多时间,却发生了许多事情,沈瑞已是脱去了少年模样,越发沉稳持重。而沈理,却从风度翩翩中年雅士状元公,到现在双鬓已生华发,面庞消瘦,大抵常常皱眉而在额间形成川字纹路,显出几分老态来。
“六哥……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