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菇汤。
小炒蛰菜,咸鲜脆嫩,香薰味浓。
一锅鲜,这一锅鲜里可有料了,野生清水鱼一条,汪刺鱼一条,野生小鲫鱼一条,大闸蟹两只,淡水沙蛤、虾。
席间,李林站起来,端起酒杯,说
“今个儿,老胡做东,宴请弋阳先生。老朽舔脸作陪,就此薄酒一杯,聊表心意。弋先生,请。”
这喝的是自家酿的烧酒,其清如水,味极浓烈。
长辈盛情难却,弋阳也不推脱,拿起酒杯,致意饮下。
“弋先生年轻有为,干爽利落,着实让人佩服。佑山我托个大,喊你一声老弟。”
胡佑山端起酒杯敬向弋阳,然后说
“喝下这杯酒,你与弟妹长长久久。”
“承先生吉言,先干为敬。”
弋阳又一口饮下。
一顿饭下来弋阳喝了不少酒。
别人给寂和敬酒虽然大半被弋阳挡了下来,但还是喝了小几杯。
寂和此刻头有些昏沉,就闷头吃着菜。
等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七点了。
他们并肩走在石板小路上,山风吹着,清冷的月光细碎的洒在他们的身上。
寂和酒量不行,喝了几杯烧酒下肚,更加醉人。
她停住脚步,看向弋阳,脸颊微醺。
“弋先生你怎么还不走?”
“寂小姐要我去哪?”
弋阳也停下,借着从芭蕉树叶缝隙里撒落下的月光,看着寂和此刻的模样。
微醉色酡,檀木的簪子把乌黑亮丽的头发盘成髻,额前有几缕碎发随着山风摇曳。
他也有些醉了。
“嗯”
寂和低头认真思考着,然后指向夜空中的孤月,“那里!”
“月亮?”弋阳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又回头看着寂和瞳孔里的自己,眼神炽热。
他说“你醉了。”
“我没醉!”
寂和把簪子从头上取下来,秀发倾洒,在风中起舞。
她踮起脚,用手捧着弋阳的脸,直直的看着他说“chandra,我见过你的眼睛。”
“你说什么?”
“你的羚羊和茉莉花色的白马告诉过我,你的权杖藏在恒河平原,比哈尔邦那兰陀和菩提伽耶之间”
“你的长生不老仙露放在满月出生的孩子七彩斑斓的梦里,你手里的莲花供奉在凯拉萨神庙里面。”
“而你的眼睛。”
寂和凑得更近,仔仔细细的端详弋阳的眼睛。
“而你的眼睛里,是满夜璀璨明亮的星辰,我每晚都能梦见。”
有温热的气息挠在脸颊上,酥酥麻麻的,弋阳别过头去说
“你醉了。”
“不清醒的人才会醉,我很清醒。”
寂和把手从弋阳脸上拿开,侧对着他,抬头仰望那一轮孤月,长发微扬。
“我清楚知晓,爱是第六意识相应而生的烦恼,是正缘后有而起的润生之惑。”
“你此刻有业有惑,而不得解。所存期翼,悉为业障。”
弋阳看向寂和,与夜色融为一体。
只有那双眼睛,清亮无欲。
业障?鬼的业障。
他弋阳不在婆娑净土,不坐清莲净台,不避五蕴六毒,不惧因果业障。
怕什么业障?
看着寂和,他醉得一塌糊涂。
乘着月色无边,山风撩人。
弋阳抓住寂和的手腕,把她拉到怀里,低头朝他的孽缘吻去。
像云端漂浮的白云,轻柔湿软。
又像山涧温凉小溪里的鹅卵圆石,冰凉甘甜。
寂和挣扎。
弋阳抱得更紧。吻得更深。
等寂和从弋阳怀里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