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绿苏绕着胡同又走了几圈。
他们沿着湖边堤坝一路走,果真在一棵大榕树下面看见两个白头发老人在下象棋。
“爷爷!”
绿苏走过去打招呼,然后又侧头乖巧的对一边说
“陈爷爷好!”
说起来,临夏他们家和绿苏他们家的远亲关系实在是玄妙。
绿苏的父亲是临夏妈妈不知道岔了多远的表亲,本来到了这份上就不怎么来往不怎么亲的。
可偏巧两家女主人是大学闺蜜关系。
自从绿苏母亲嫁到沈家,这沈蒋两家的表亲关系也就拉上了。
“哎哟,绿苏丫头来了。”
两方棋力正是均势相当,趁着蒋清正和绿苏打招呼的工夫,陈爷爷偷拿了红子车,打破平局,将红子困毙。
蒋爷爷回头一眼就看出了端倪,笑骂道
“你这臭棋篓子!耍皮赖脸的!不下了不下了。”
“不下就不下,绿苏丫头来了我还不稀得和你下呢。”
陈爷爷捋了捋胡须,转头又对绿苏说,“来和爷爷下一局呀?”
“这大半年没和爷爷下棋,本来是要来讨教几局的,可这偏不巧今个儿有客人来。”
绿苏给两位爷爷介绍她身后站着的人。
“这是寂和,好不容易来北京一趟,听说爷爷金箔打的厉害,特地来请教呢。”
“哎哟,现在的后生还有对这感兴趣的?可畏啊可畏啊。”
蒋爷爷将棋收起来,一脸欣慰。
“就你这落金开子的手艺还不如我这臭棋篓子呢!”
两老头开始犟起来互相打嘴仗了。
其实,蒋清正做金箔的手艺那可是一流的。
他原是南京人,祖上是明清时期做金线金箔的御用作坊。
这做捻子落金开子的手艺可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
和陈爷爷没说几句话,蒋清正就带着她俩回去了。
也是大半年没见绿苏,他关切的问道
“你爸你妈还好啊?”
“托您的福,他们好着呢。”
“前个儿还给我打电话说回头找个日子邀请您和表姑表姑父上我家聚聚呢。窖子里的酒都给起出来了。”
绿苏挽着蒋爷爷的胳膊,小孙女乖巧的样子真真的。
和身上一身旗袍真是不搭。
绿苏的亲祖父老早就上天享福去了。
祖母也常年在乡下老宅吃斋念佛的不往北京来。
因着母亲的关系和蒋家来往亲密,所以自出生起就和蒋清正亲。
“临夏那小兔崽子又在家捣腾游戏呢?你来了都不喊喊我。”
“我这不是亲自喊您来了嘛,前些日子表姑还和我叨念说表弟快毕业了让他进公司历练历练,逼得有些紧,严厉了些。这不今个儿周六学校放假,他就巴巴的跑您这放松来了。”
“昭舒对夏夏也的确有些严厉。”
蒋昭舒是临夏的母亲,一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做事自成章法。
也比旁人更望子成龙,自然就对儿子的要求苛刻些。
绿苏故意把话题岔开,引着蒋清正和寂和说了好些话。
等到胡同宅子的时候,他对寂和已经是十分满意了。
跨过了门槛子,他还在说。
“这做金箔啊,有十二道工序,每道都讲究技巧。”
“基本功就是划膀子,这可是力气活,你们女娃子是不行了。”
刚进屋子,外面就稀稀落落的下起了雨来。
蒋清正领着他们走进了自己的工作室。
里面昏黄幽暗,只有一盏橘黄色的小灯。
他按下墙壁上的开关,白炽灯亮了起来,屋内一片透亮。
寂和看过去,发现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