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悲凉,胸口忍不住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
“我没有偷家里的银子。”她的声音很平静,是那种一片死寂的平静,“我偷跑出来,是因为我娘她要把我卖给镇上的那位黄员外做妾。”
“住嘴!”石氏没想到喜妹真有胆子说出来,面色一变,张嘴就准备反驳。
她身后有人出声,“石大娘,喜妹子说的是真的吗?我有次去镇上,确实好像看到你跟黄员外的那位管家见面来着?”
“你看清楚了?”
“黄员外家的那个管家白白胖胖跟着发面馒头似的,方圆五里都没比他更白胖的了,应是没有看错。”
“石大娘,你家跟黄员外家没什么亲戚吧?”
“要真是喜妹子说的那样,石大娘你这是办得就有点亏心了啊!”
“就是就是,我记得那黄员外都六十多了吧!”
情形在这一刻逆转,谴责的目光从喜妹移到石氏身上。
石氏之前还想着遮掩,这会眼看遮掩不下去了,心下一横,“我这也是为了喜妹好,黄员外虽然年纪大了,但人家手里有良田百顷,商铺数间,又正好看上了喜妹。喜妹进门后就是去享福的,我还能害她不成?”
众人表情各异。
有人面上多了分赞成,有人依旧不满。
李孑察觉到手下喜妹的手臂肌肉紧绷。
偏头看了眼她的面色,就见她小脸气狠了。
“黄员外看上的是我娘亲传给我的祖传绣技来为他牟利,你为的是黄员外允诺的二百两银子,来给小石头买媳妇,我说的可对?”
二百两银子一出口,人群中顿时嗡的一声,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喜妹子你亲娘的刺绣技法是祖传的?”
“是。娘亲临终前跟我说过,她没有嫁给我爹爹之前,是江南一家绣庄的大小姐,后来家道中落,北上逃难嫁给了我爹爹,相信这件事村里长些年纪的大伯大娘都知道。”
人群里有几个年纪大的回想了一番,肯定地点点头,“确有此事,时间有些远我都快记不清了,不过喜妹子她亲娘确实是从南边逃难来的没错,娘家一个人也没有了。”
“那祖传绣技真能值二百两银子?”
有人还有些不敢置信,二百两银子啊,他们活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一大笔钱。
石氏刚准备开口否认,喜妹速度飞快地截住了她的话头,“您可别接着摇头,您跟那位黄员外家的管家见面的时候,可是有人看见了,您收了对方一百两银票的定金,我虽然不知道您把钱藏在哪了,但是这种事想要求证也很简单。报官,跟黄员外求证!”
话音斩钉截铁。
一听报官二字,大伙已经信了九分。
“宋家三伯,”有人看向喜妹的父亲,“这么大的事石大娘没跟您说吗?”
宋老三面上神色一番变化,最后看着喜妹的目光归于冷硬,“喜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快快跟我归家去。”
李孑听着这句话心口腾地冒出一股火来。
她这会已经听明白了。
爹是亲爹,娘是继母。
有了继母,也就有了后爹。
喜妹手上有一门祖传绣技,她那继母要把人跟绣技都给卖了,好用换来的银子给自己亲儿子娶媳妇。
用的偏偏还是给一个老头子做妾的办法。
这是要把喜妹的后半辈子也给毁了。
不过可能在有些村民眼里,喜妹这是去享福。
李孑对此简直嗤之以鼻。
那么今晚发生的一切也都可以串起来了。
喜妹因为反抗这门亲事被锁在屋里,找机会跳窗逃跑,起了轻生的念头跳了水,正好被他被救了起来。
真是好一出继母后爹逼迫子女获取利益的大戏。
对上对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