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冰玉相击,“倒是速度,是谁率军攻打的?”
“回陛下,是陈修。”
“那个兵败连退六城的陈修?”
“是他。”
萧成玦突然在銮驾里轻笑了一声,“去把我的马牵来。传令三军,加速。”
萧虎忙躬身应是。
銮驾里。
里头俨然是一个小型的房子。
桌椅板凳一应俱全。
萧成玦盘腿坐在桌案前,他面前放着一张没有装裱但能看出来经过了妥善保存的画作。
纸张的边缘有些卷,能看得出来画作的主人时常去看。
画作之上紧紧只有两个颜色。
黑色的墨和红色的朱砂。
画中人身形纤细,面容扮演,神色间现出几分痛色,被弩箭残破的衣衫出露出一抹肩头的皮肤,一片莹白上偏偏落了几点朱砂色。
萧成玦手指轻轻触在其中一点朱砂之上,许久没拿开。
这幅画他在本该烧了的时候却鬼使神差的保存了下来。
这次御驾亲征,更是下意识地把画给放在了身上。
这是让他生平第一次尝了败绩的人,所以才会这般念念不忘,耿耿于怀。
萧成玦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陛下,您的马牵来了。”
落在画纸上的手指一颤,萧成玦回过神,把画卷小心卷好放在一个竹筒中,收进袖带,轻咳一声,“停下!”
整支大军停了片刻,再次启程,速度顿时快了起来。
北周南境驻军将领这几日很是头疼。
中秦和北周在这一片的国境分界线,是一条夏季雨水充沛之时就决堤,雨水稀少时就干涸的小河。
两丈宽,最深的地方也不过到人的腰间。
这年秋天雨水不多,河里的水只到人的脚踝。
也不知道这边境线是哪个朝代划分的,一直延续至今。
小河的两边又有大片沃野。
不过土地虽然肥沃,但两国百姓没有敢去种植的。
沃野之后,南有中秦朔方城,北有北周同安镇。
李孑率领而来的五万漠北军连同驻扎在朔方城的十万漠北军,现如今都陈兵在小河以南的大片沃野之上,和北周南境驻军隔着河,遥遥相望。
北周南境驻军仅有十万,面对十五万漠北军,断然是不敢轻举妄动。
但他们不动,不代表对面的漠北军也不动。
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双方没有多大的交战,但小规模地奇袭却是接连不断。
每次都是差不多五千的人马,撩一番就走,丝毫不恋战。
一次两次还好,但若是每天都有那么几次,就让人有些吃不消了。
“咔!”北周驻军统领廖一通再一次捏断了手上的毛笔,牙咬得咯咯响,“漠北军欺人太甚,真当我北周铁骑不敢把他反杀回去吗?”
他面前站着的副官闻言垂头,眼观鼻鼻观心,心里暗道一声还真不敢。
想前几日,他们反袭杀回去,就差点没能回来。
对方的反应实在太快了,他们刚刚摸到地方,还没能动手呢,就差点被包围了。
可漠北军到他们的地盘上,他们愣是没能立刻反应过来,就这么一连被烧了十好几顶帐篷了。
脸被狠狠踩过踩过来又踩过去,说来,也不怪他家将军气的半死。
“去给我拿只毛笔来。”
“廖将军,咱们军营里的毛笔都被您给掰断了,您手上那一支,就是最后一支了。”
廖一通“······”
“报,又有奇袭!漠北军这次去了军营右翼。”
廖一通把手上只剩下半截的毛笔一扔,霍然起身拿起挂在椅子上的战甲和长枪就要去杀人。
“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