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越来越多的眼泪涌出来:“这里是哪里……医生可靠吗?”
都这种时候了她还在考虑这个,律师又气又好笑,正色道:“萧北鸢,你用得着这么玩命么?要对付渣男贱女,有的是稳准狠的办法,你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你要是……”
他的声音蕴着哽咽,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
萧北鸢强颜欢笑:“不会出事,我算好时间的。”
律师气不打一处来:“不会出事你会被打成这样?”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明明疼得冷汗涔涔,却还要强忍着,律师真的是心疼到要死:“那伙人穷凶极恶杀人如麻,你干嘛用自己做诱饵?报仇重要,你的命不重要吗?夜家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小北,你不能这么狠心,把我孤单单留在这世界,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任何苦任何痛任何诋毁萧北鸢都能忍受,只有夜家,是她心上额疤,动一下就疼。此刻,再也绷不住:“哥,我就是……我就是太累了。”
“我们走吧,不报仇了,我们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活着,好不好,哥哥带你走。”
回到康城来,他还是第一次提这个问题,由此可知这次事情他有多害怕。
“我总是做梦,梦到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们。你知道爷爷问我什么吗,囡囡啊,当年的事情查清楚了吗?囡囡啊,你怎么把哥哥们弄丢了?”
律师背过脸:“你别说了……”
萧北鸢扯了扯他的袖子,艰难开口:“哥,你别哭,你一哭我这里就特别疼。”
律师转过脸,看见她捂着胸口,眼泪落得更凶:“你答应我,别再冒险,凡事提前告知我好不好?”
萧北鸢点点头,环顾了一下病房,艰难开口:“雷凌呢?”
她现在浑身疼,脑子里乱糟糟的,唯一清醒记得的画面就是雷凌摔了绷带石膏朝她跑过来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疼痛让人脆弱敏感,她现在特别想看见他。
雷凌推门进来,看见萧北鸢在哭,眉头皱起来,语气也不太好:“不是让你看好她么,怎么把她弄哭了?找死是不是?”
律师别过脸抹一把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也哭了,那得多丢人。
“那个……小北找你,我……我先走了。”
雷凌虽然觉得奇怪,但律师不在这里当电灯泡他就挺高兴:“记得把门带上啊。”
人走了,雷凌一脚踢开椅子,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女人。好奇怪,刚才回来的路上他觉得一肚子的话要跟这女人说,要问问她是不是傻,要问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乖乖待在包间,还要问问她……
可是现在,看见她苍白着脸红肿着眼睛躺在这里,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萧北鸢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面前的人。
雷凌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的,眼下有淤青,看来昨晚一夜没睡。
他……
萧北鸢挣扎了一下,慢慢伸出手,勾住他的小拇指扯了扯,嗓子沙哑:“你的手……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