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迁嘴里仍然骂个不停,转头向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我听见他叫你和眯眼?”
“我叫何绵延。”由于自己前几日的遭遇,何明远感觉四周草木皆兵,人人都想趁此机会痛打落水狗,所以他这一次不再报上自己的姓名,好在老秦是个秃噜嘴,说不清话,要不然恐怕刚来就给自己找到事干了。
“大哥听说过?”何明远试探的问道。
“叫何绵延的没听过,只知道东市有个何明远。”
“哦,那小子?我知道他,他有这么出名吗?”
“他还不出名?长安首富大王八蛋何世仁之子,狼心狗肺,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是有名的浪荡子加废物,怎么?你不知道?”
何明远尴尬的摇了摇头,笑道:“听说过,当然听说过,这几天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他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明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人人得而骂之,还凑上去找不自在。
西明寺的众人站在西市门口,把扁担放在了大门口,其他小货栈的脚夫有的已经开始送货了。
这些货物来自于全国各地,而丝绸业在大唐更是空前繁盛,齐地的细纨,鲁地的薄缟,楚地的白练,蜀地的杂锦,还有来自何明远老家定州的绫绢,品种多样,质量上乘,是外商最看重的商品之一。
只见从延康坊西南拐角处的人群中出现了一批批的驴车,车上的货物倚叠如山,赶车人叫嚷着把拥挤的人群赶开,以免一个不小心把别人轧着,碰着。
数十辆驴车停在西市外,何明远看着这些货物,穿越之前的景象似乎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眼前,但这一次,自己却不再是牛气冲天的商贩,而是出劳力,一天只能挣五个大子儿的脚夫。
何明远向一旁的张迁问道:“咱们往哪里送货?”
“你没去过西市吗?”
何明远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张迁随即拿着扁担在地上画了一个九宫格,说道:“看好了,中间是市署,衣肆,柜坊,西南角就是咱们要去的地方,那里都是经营布匹的商行,南面也有一部分,是小绢,新绢行,也有小衫行,其他的你不用知道太多,咱们进天主要给桃花驴送货,等吃饭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其他地放的位置。”
说完,就拉着何明远一起去卸货了。
……
忙碌了一天,何明远感到两只膀子都快被掉下来了,以前自己推着那个小车都嫌累,现在活活用肩抗,不禁感叹起来:古人不易啊!
不过这也让他看到了致富的希望,毕竟自己可是见过世面的人,相对于古人,他知道的太多太多。
何明远洗漱完,躺在榻上,思考着发家致富的办法,做脚夫这种体力活实在来钱太慢,这东西人人都知道,越是不用技术,越是费力的,越是廉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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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面临目前这种身无分文,又有什么办法呢?
想创业吧!连起步资金都没有,但凡给他一个机会,但凡给他一个金手指,哪怕低配点的,也能做一番事业啊!像这样何年何月才能走上人生巅峰?
工作一天除了交房钱的两个大子,还剩下三文,买了顿饭,又花去一个大子,一天只能攒两文钱,唐朝人的贫困程度实在是超出了何明远的想象。
“唉。”何明远长叹了一口气。
“不许叹气,男儿怎么能叹气呢?”身旁的崔若萱靠在他的肩上,抚摸着他棱角分明的锁骨。
何明远看着自己这副瘦弱的身体,实在是不适合做体力活,想到这里他就想问候编剧,既然不给金手指,那就给副好身体呗!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连肾都不如原来的好,几天来都快被身边这个人榨干了,连挑担子都是迷迷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