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坐诊,望闻问切,看样子元公近来所食过多,有些消化不良,只要吃点泻药就好了,不知元公想要多少?”
“两千五百包。”
何明远抚了抚嘴唇上的胡茬,把手一摊,颔首道:“那诊金呢?”
“您开个价。”
何明远抬起头来向韦君奇问道:“现在价格多少了?”
“整四百。”
“整四百?”
何明远重复了一句,看着元子齐,笑道:“我们买你们这么多的货,元公不得表示表示吗?”
“三百八!”
何明远伸出五指说道:“三百四。”
“你说什么?三百四?”
元子齐说着就要起身离去,却被何明远拦住了。
“我也没说不能还价啊!”
元子齐这才再次坐了下来,说道:“这还差不多,那……三百六。”
“三百二。”
元子齐一脸惊讶地问道:“怎么我降你也降?”
何明远笑了笑说道:“我跟别人都这么还价。”
“……那我这儿四百。”
“三百四。”
“哎?怎么我涨你不涨了?”
“我没那么多钱,我涨也没用啊!”
元子齐一把拍在几案上,怒目圆睁地看着他,两人相距不到一尺,却见何明远仍然笑盈盈地看着他。
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如果他是写小说的,一定给此人写一部传记,名字就叫:《何明远仗贱走天涯》。
“三百五?”
“三百四十二。”
“闹了半天你就涨两贯钱?有意思吗?”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一包两贯,三千包可就六千贯了,这可不是小数。”
元子齐无可奈何,说道:“三百四十六。”
“三百四。”
“行行行!三百四十二就三百四十二!拿钱吧!”
“好!那算盘来。”
二掌柜将算盘拿到了他的面前,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何明远念道:“写!元家店售生丝三千包,总计一百零二万六千贯,折上等绫绢三十四万两千匹,元公,没错吧?”
说着,将算盘递了过去,元子齐接过算盘,验算无误,方才准备签字画押。
在签字之前,元子齐抬头问道:“你当真有这么多钱?”
“你就放心吧!我要是买不下你的货,我把这三千包生丝都吃了!”
听了这话,元子齐才真正心服口服,在这笔交易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三千包生丝,源源不断,从元家仓库,转移到了织锦坊。
那一年,织锦坊几乎以一己之力,吃进了长安近百分之八十的生丝,霸业始成。
那一年,元家店以五十万贯的损失将霸主的位置拱手相让。
无论是元子齐,还是李隆基,无论是韦君奇还是杜若弼,谁都不知道何明远的三十多万匹绫绢到底是从哪蹦来的。
而且更让人奇怪的是,织锦坊里的生丝每天都要运出城去,过一段时间,每天又有新布运回来。
似乎何明远在不为人知的异空间有一个丝绸加工厂,昼夜不休的为他赶制丝绸。
与此同时,在灞河,浐河沿岸,许多地段都被织锦坊买下,像是要建设新的作坊,这些工程无一例外,都是依水而建。
……
“咚~咚~咚~”
开元五年的最后一天夜晚,在大明宫的上空,出现了一个自古以来,都未曾见到的奇异景象。
在爆炸声中,一个急促而悠长的尖锐声有如凤鸣,划破长空,随后在天空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