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额头上滴下来的温热越来越多,他轻柔揽着我:“他走了,你还有我,无论过去多少年,我都一直等你,等着你。”
抬手摸了摸额头的大片湿润,好像是眼泪呢,原来子歌也会哭的吗。
“有的时候,你可不可以回头,也看一看我。”
失了力气,被子歌抱在怀中离开潇湘殿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入目依旧一片幽黑:“魔尊好像还在那处。”
子歌的声线冷冷清清:“便要他待在那处定着,叫他知道随意放你入那炼狱是何下场。”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方才好像并未封他的口,怎么现下听不见那一清的声音了?我还欲再开口说些什么,睡意却彻底袭来,自然也未能知晓我此番鲁莽行事给那一清带来了什么后果。
醒时已回了神宫,因我听到了清荷的声音,便张口问她:“我睡了多久?今夕是何年?”好像是夜吧?屋子里头太黑了,我又问她:“清荷,为何不掌灯?”
“圣姑,您才睡了几个时辰,再睡会儿吧,大白天的,掌什么灯呀?圣姑,你此番太让人不省心了!清荷真的要好好儿说说你了!也别嫌我唠叨,你说你把自个儿糟蹋成这副模样,浑身上下哪还有一块好肉?你可知道神帝有多么伤心?我还从未见过神帝发那般大的脾气,早前儿我日日劝你夜夜劝你,为何你就是听不进去呢?”想来我已练就自动屏蔽清荷唠叨的功夫,眼前依旧黑着,我并未作答,清荷还在我跟前唠叨不停,我也只当作没听见,忽然想起了什么,慌忙伸手自怀中摸索了一番,摸到那小小瓷瓶还完好贴身在我胸前时,方才安了心。
那日后清荷日日跟着我,寸步不离,大概子歌命她看防着我,怕我再去那存魂炼狱找兮衡的魂魄,只要一得空子歌便亲自来看我,每次来都带着一个医者,每次那医者也都叹了叹气,第二日再换一个来。
大概我的眼睛再也治不好了吧,看不看得见东西不要紧,只要能寻着兮衡的魂魄,便也无所谓了,我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