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清!为何不早说?
生气间一清已将我抱在了怀中:“哈哈哈,倒是与我那一棠一模一样啊。”一清竟然摸了摸我的脑袋,真把我当作猫儿了?
“只这双眼睛,比我那一棠好看了不知多少倍,喂,你这眸子里头的紫色华光不会被他瞧出来吧?”我歪了头,应当…瞧不出来吧…从他怀中挣扎着跳了出来,我便往幽冥界飞奔了去。
“南笑,你且慢些!你知道他如今住哪儿吗?”
我放慢了脚步,歪了歪头,兮衡,非净处不栖,非甘露不饮,非云霞僻静处不歇,非有清泉小池处不浴。
与他在那无双宫中日夜相伴数年,他的习惯我最知晓不过。哪里的水最甘甜,哪里的清池最多,哪里最安静,哪里便是他的住处。
细细嗅了嗅这附近水源空气,却还隐约闻见一股子雪梅香,我一时觉得奇,竟只循着那若有若无的雪梅冷冽香去了。
抬头,眼前是一处偌大的宫殿,冥界日夜不分,这里竟能瞥见一簇温柔云霞,我抬头往那仅有的一处能看见云霞的天空上望去,却觉得那景象十分熟悉,一时想不起来,我摇摇头,轻手轻脚的跑进了眼前这宫殿。
一进来便见得周遭各路小妖数不胜数,偶有几只女鬼几缕幽魂飘来飘去,我再细细看去,竟发现这宫殿里头的仆从全都是女的,女的!
心里有些不太高兴,便听一个女鬼柔声喊道:“该布膳了,已到正午。”听闻此言,周遭的女妖女鬼们全都整齐消失了,我一时怔愣,吃个午饭而已,都跑去哪儿了?用得着这么多人去布膳吗…
于是方才还人满为患的通往正厅的路上只剩我一只小猫呆呆站在路中间。
一清终于气喘吁吁赶了上来,一把抱起我躲入了路旁的灌木后头。刚被他拦腰抱起觉得不适想要挣脱开来,却看见那正厅大门缓缓打开了。
“好险…我若晚来一步你就完蛋了。”一清抱着我轻声后怕道。
我从一清怀中往出望去,但见那宏伟厅门大开,从中走出两个体态婀娜的女妖将那厅门处悬挂的珠帘一分为二,而后从里头鱼贯而出两列绝美女鬼堪堪走至我方才呆楞的路边排成两列,又走出两列女妖皆都是面容清秀,跟着方才那两列女鬼站成了一排。
忽然天色亮了一亮,在冥界这不分昼夜黑白之处显得尤为扎眼,我朝着方才那亮光之处瞧去,自天上落下了一朵乌黑云霞,正带着浩荡声势缓缓下落,看来方才兮衡并不在这宫中。
那朵乌黑云霞落地,从中显现出了四只青面虎身的妖兽,驾着一方巨大车辇,定睛瞧去,那车辇后头还有四只同样的妖兽,车辇轰隆隆走过地面,传来阵阵雷霆响声,所过之处那小妖小鬼们皆垂首垂目,不敢抬头。
车辇上的珠帘轻轻摇晃,发出叮咚的清脆碰撞,恍惚间我看见自那珠帘后头,一个面容无双孤高冷傲,眼神清淡没有任何表情的人影懒懒半卧在那软榻之上,通身玄衣,墨发披散,叫人不敢直视他的眸子。
墨发…为何他成了一头墨发…
墨发的兮衡比银发多了一丝肃杀,多了一丝冷然,多了一丝…不可靠近。
沉重车辇上头,原先冥界六主皆跪在他左右,口中说着些什么,只见他轻轻点头,偶尔抬眸看看说话之人,倒是比原先的六界之首更有王者的气势。
我缩在一清怀中,不敢出气,不敢有动作,心跳的剧烈,唯恐我的心跳声万一大过了周遭的声响,叫他听见了,叫他发现了。
我只敢用目光沿着那逼人的无双轮廓瞄了一遍又一遍,往进那一双漆黑眸子里,心底忽然生出些期盼,期盼还能从那里头看见我。
突然想起过去巫山那小妖说他面容无双冠绝六界,从前没什么感觉,今日才真正觉得,只有神亲手造就的天神
,才配有如此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