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达子哥,今儿你还过去吗?哑娘子好似是希望早点有人去上工的样子。”麻子算是把冯时夏交代的事情基本圆满地办好了,干脆地起身,准备回转。
不管达子今儿去不去,他是想着越早回去上工越好,这可都是钱啊。
“一块走吧。正好我还有些事要当面问问,免得到时跟玉海说不清楚。”刘达跟自家媳妇交代一句,两人便相携往菜市街去了。
解玉兰整个人还没从“活计真落到自家弟弟头上了”这一大好消息中醒神过来,呆愣愣应了声,等人都走好远了,才喜不自胜地抚了抚掌,扣上院门就往里屋去收拾明儿回娘家的东西了。
早就忘了要去公婆面前扬眉吐气这档子事。
冯时夏在跑腿小哥走后,把留下的俩小的都安排在草墩子上排排坐好,在俩人诧异的目光中,重新弄了两个新号牌给他们。
这些被安排现场学习的孩子都是未启蒙的,想让他们自己登记个人信息基本不太可能。
冯时夏对姓名的写法掌握得又还不多,所以,这批人,个人信息都是简要登记,主要是登记编号、年龄和性别,名字反而放在备注栏,冯时夏直接注音。
而发给他们个人的号牌却比那些学生拿的要复杂一些。
登记表上有的,号牌上基本都有。
全是用这个时代别人看不懂的数字、拼音和符号之类的标注的。
就连每个孩子的主要样貌特征冯时夏都给标记了上去。
比如小女孩的包子头,小男孩的大鼻涕。
一式两份,双方各持一份。
凭号入场,凭号考核,凭号离场。
她把这部分号牌弄得这么仔细是因为这些孩子相当于是要在自己这儿托管半小时的。
分清楚每个孩子才能更清晰地掌握他们的动向,总不能到时课上到一半其中哪一个溜走了自己都不知道。
这些孩子可不像大一点的那些,个个都明白号牌的意义。
像上回这“小鼻涕虫”,拿了零食,号牌就当场扔下不要了。
有的即便知道要保管好,也不一定立马分得清哪张是自己的。
到时候几个人围一块闹起来,混抓了都是非常可能的。
在他们心里,估计只要有这样一张纸就能来学字,学好了就能拿到吃的。
至于自个儿拿的是哪一张纸片有啥关系呢?
反正我就是有。
小孩一旦固执起来,那也是很难讲通道理的。
索性冯时夏把这些细节都标注上,就是为的有孩子玩混了,她保证能在最短的时间重新给捋出来。
这能提高不少工作效率的同时能最大程度地保证公平。
像大些的孩子,开始知道护食了,轻易不会把自己的号牌跟别人调换。
可那些两三岁又老实胆小的,怕是轻易被人哄一哄或吓一吓,就自动自发地把号牌换给别人,自己吃下这口闷亏。
这是冯时夏不允许的。
她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想让那些孩子一来能学点有用的东西,二来能凭自己的能力争取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三呢,能收获一些纯粹的快乐。
而这些事情都想达成得建立在两个基础上,首先得孩子们自愿,再者就是需要一个简单稳定的环境。
她不想这些小豆丁们为了这么一点东西就使出十八般武艺斗智斗勇的,千方百计从别人身上打主意。
也不希望有孩子的努力被否定和掠夺。
这个年龄应该拥抱这世界最大的善意,撒了欢地去感受生活和成长。
至于见识人性的手段和黑暗,可以再晚一点点没关系。
只有体会过美好和幸福是什么滋味的幼苗,才有更强大的信念撑过狂风暴雨,守得云开见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