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只骨节弯曲到夸张的手。o”。
赵婧顺着江北的目光看了过去,终于说出了这一路来第一句话“据说这只手已经挂在玉林西路上21年了。”
“人有点多,要不换个地方再谈?”江北没有就这她的话题往下聊,而是看着茫茫多人在排队的酒馆门口问道。
赵婧摇了摇头“就在这儿,不然我不会告诉你的。”
江北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我又不是傻子,你突然主动约我能有什么事情?”
江北抿了抿嘴道“那就等等吧。”
小酒馆门口的游客压断了马路,一大半的人在门外排队合影。
有的人等不及,便会和门口的招牌匆匆合影,然后又匆匆离去。
只有一小部分人会推门而入,在吧台上完成自拍,然后买下一瓶注定价格不菲的酒……
“之前我听说过这里火,真没想到这么火。”
排了十分钟队,江北和赵婧的位置只是往前挪了一点点。
赵婧轻轻一笑,淡声道“虽然这家小酒馆既没有什么秘密窖藏,也不是4a景区,但它毕竟在成都有血有肉地生长了21年,也算是见证了中国当代艺术已经过去以及正在发生的故事。”
“艺术,总是能让人忘记现实,比如酒水的价格、难熬的等待……”
赵婧当然知道江北话里的意思,摇头道“除了那些只想来拍照的游客,能在这里真正静下心喝酒的人,其实都是有故事的人。”
“比如你?”
“当然,我从不否认我是一个精彩纷呈的女人,但我也知道,你肯定不怎么喜欢听我讲故事。”赵婧说着嘴角浮起了一个自嘲的笑容。
“讲讲艺术的故事吧。”江北指了指小酒馆招牌上的那个‘手’的lo。
“其实这里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是酒吧了,听人说在1997年,这里还是一家堪堪倒闭的酒吧,后来被唐蕾盘了下来,改成了“小酒馆”也就是现在这个小酒馆。就是这样一栋70平左右的老房子,据说装下了当时中国艺术界最重要的一票人,张晓刚、周春芽、何多苓、叶永青等等……那时候的他们,白天画画,晚上就会在这家小酒馆打发时间。”
“看来画家还真都是酒鬼……”
“你说的没错,不过画家的数量还是太少,加上没成名画家穷困潦倒起来根本没底线,几个人加在一起也养不活一个酒吧。后来,音乐的市场逐渐扩大,小酒馆便从艺术家的客厅,变成了原创乐队的据点,一角不起眼的小舞台变成了大道场。”
赵婧讲解的声音不大不小,加上她本就是导游,所以说的声情并茂,排在两人前后的几组人不由得都把耳朵竖了起来。
排队听故事,总比枯燥干等要惬意太多。
赵婧继续道“那些没有地方去演出的长头发摇滚青年们,没钱喝酒,就喝白开水,伴着汗珠子,把原创的热情留在了小酒馆。于是,小酒馆成了那个年代的“地下成都”,唐蕾,也成了成都“摇滚保姆”。
“摇滚保姆?”
听到这个词,江北第一时间想起的人,是景德镇那张混血的脸。
她也一样用自己的热爱和金钱,养活着整个景德镇的摇滚乐。
赵婧自然不知道江北所思所想,继续说道“没错,说唐蕾是摇滚保姆一点儿都不过。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里有过“声音玩具”“泰然阿修罗”的第一次演出,也有过来成都就要来喝一杯的张楚、移居成都的“海龟先生”……至于全国熟知,从拉萨一路行走的赵雷,更是在这里当过吧员。”
江北从自己的记忆中回过神,低头道“啊……这么多……?”
“低苦艾、马赛克、逃跑计划、热超波、秘密行动……你能叫出名字的乐队,其实好多都和这里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