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我是你表舅母,你的娘永远只有马珠,只是马珠。”随翩正色道。
马珠知道随翩的好意。这是让她在人世还有牵挂,别太舍生忘死了。
“就是,珠姑,你要自己小心,泽明还在等你回来,好好孝敬你呢。”章德被女儿的决定惊得病了,病得下不来床,只有鲁瑞能来送她。
“我知道,我不会莽撞的。”马珠就跟她们笑,“车要开了,我要走了。”
“你……一路小心,千万放好护身符啊……”随翩化身老妈子还没碎碎念完,马珠忽然折返回来,用力抱住随翩,附耳在她耳边说道。
“小心那个景宋。”
“走啦!”马珠抱了抱儿子,就狠心推开他,跟她们挥手,反身利落得上车,不回头,“不用担心我!”
“这个狠心的死丫头哦!”章德突然从站台跑出来,一双小脚追着动起来的车厢,追的摇摇晃晃,一边跑一边哭,“丫头,丫头!”
一直乖巧懂事的卓泽明忽然挣脱了随翩的手,跟着外祖母追着火车跑,一边跑一边洒出大把的眼泪“妈妈,妈妈!”
马珠从拥挤得车窗里探出头来,也在流泪“妈,妈!”
“女儿不孝,不孝!”
“你是大孝!对国大孝!”章德比她哭的还厉害,“照顾好自己啊……不用担心我们!”
没有人意外,没有人惊奇。
那么多追着站台跑的人,那么撕心裂肺的哭声。他们的悲痛离分在其中一点也不显眼。
这一去,也许就是永别。
在站台上,在这样一辆开往前线的列车上,这样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回到家里,卓泽明趴在随翩的肩头上睡着了。
“小心点,刚哭睡了,别把他吵醒了。”随翩小心翼翼得把卓泽明交给胡妈,“大先生呢?”
“在书房。”胡妈低下头照顾卓泽明。
原来,她们都知道了,哪怕是这段时间都神思不属的马珠都已经发现了。
那么,再自欺欺人,也没有意思了。
……
书房里,章寿握住紧紧靠在她身边的景宋的手“好吧,你赢了。”
景宋羞涩的一笑。
书房的门被推开,随翩走进来,目光逡巡过书房里的总重摆设和人,最后落在他们的手上。
景宋被惊得下意识得就要抽回手——她也听说过安朱的名声和随翩的战斗力,她要闹起来,景宋绝对不能轻松抽身而退的。
没等她用脑子思考做出更理智的选择,忽然感觉到手中传来一阵温和的力道,章寿把她的手捏的更紧了。
章寿不是会胡乱和人动手动脚有肢体接触的人,从来不是。
随翩的视线从他们交握的手,落到章寿的脸上。
依旧是一管的神情,温和,却坚定,从来没有畏惧。
他下定了的决心,从来没有人能改变。
随翩的沉默让空气都变得凝重,直到她把目光转向了景宋“景宋女士,能让我和大先生谈谈吗?”
景宋看向章寿,见他点头才迈步走出去。
“胡妈,叫车送景宋女士回去。”随翩看向她,神情温和的让景宋以为看到了章寿,仿佛她没看到任何东西,刚才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天黑路滑,小心慢走。”
景宋忍不住多看了随翩好几眼,但什么也没说。
回到书房,已经是一片云雾缭绕,章寿捏着一只烟靠坐在里面抽烟。
“大先生,烟还是少抽一点吧。对身体不好呢。”这样的话安朱是不会说的,章寿不主动跟她说话,她都不敢搭章寿的腔,但是随翩早就让章寿习惯了。
“哦,哦,好的。”章寿按灭手里的烟。
“大先生,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随翩不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