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沉下脸,“可我的话,刚说到一半。仁兄你请教在先,却不容我讲完。连基本礼数都不顾了,亏你方才还好意思告诉我,品性已有改善。”
白无常感叹,“简公子这第一大白活蛋的雅号,果然并非浪得虚名。只说了一半,便让咱家八弟俯首帖耳。居然还有一半没说,我还真想要听完嘞。”
简直坦言,“仁兄的主要疑虑,无非担心失职。但是否尽职,并不以你的见地为准,至少上级比你更有发言权。”
白无常不以为然,“可阎罗王也并未另作指示啊,属下自当依循成例行事。”
简直蹙起了眉头,“当下情势微妙,所以阎罗王才会嫌弃尔等所为,却又不好明言。可见你所谓的职守,只是囿于先前的教条,已不合时宜,甚至对上级的工作思路造成干扰。”
白无常还是不服,“为何不好明言?难道不正是表明,俺俩的工作中规中矩么?”
简直反问,“是你的工作重要,还是阎罗王的工作重要?”
白无常不得不承认,“自然是阎罗王的工作更重要,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必须放弃职守。”
简直冷哼一声,“事实上,你俩的工作原本就是阎罗王布置的。而今他想调整,却不好言说。尔等作为下属,已被我点透其难言之隐,却依旧置若罔闻,只为迎合一己之价值观。这与仁兄当初不顾亲朋好友之感受,一意孤行上吊自尽,实乃一脉相承。正所谓冥顽不灵,毫无改善可言。”
白无常被简直点在了痛处上,不禁红了眼眶,“往事莫要再提,我已有所醒悟。简公子教诲,自当铭记在心努力改善。这下说完了吧,请容我履行公务。”
简直叹口气,“看你这意思,我方才那些话都白说啦?今儿要是捞不到这魏老头儿,岂不让我空手而归?”
白无常反问,“那俺俩都送到这儿啦,一张路引签完就算交差。你让咱就这般白跑一趟,又于心何忍啊?”
简直宽慰他,“为保天下太平,也为我能让老天爷满意,你俩浪费些腿脚算啥?这次见你俩,比之前发福不少,就当在做减肥锻炼吧。”
黑无常忍不住插嘴提醒,“小哥你这话说的,就有些失策啦。俺俩正希望胖些呢,形象上能温和些。好让鬼魂们见到后减少恐惧感,更好配合工作。”
白无常趁机向马面行礼,“有请仁兄核实路引,若没发现有啥问题便签收下,咱就算移交完成啦。”
马面并未接过路引,“还是等你们聊完了,咱再交接也不迟。”
白无常一愣,“没想到你牛头马面的,也学会胳膊肘往外拐啦。”
马面强辩,“小哥可不能算是外人哦。”
白无常嗤之以鼻,“莫非简公子也是个鬼不成?”
马面眼珠子一转,“人鬼仙一体听说过没?小哥的冥力充沛,咱都未必能打得过他。小哥好言好语的,这是在给咱面子哟。”
白无常不屑,“我还真就没听说过啦。仁兄你若不想接路引,不妨就直说,俺俩也算有个交待,又何必乱扯一通呢?”
马面诡秘一笑,“不信你就自己亲身试试。和小哥掰掰手腕,我赌你指定会输。”
白无常还真就不信这个。
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接受,一个凡人在冥界,竟然能比官差的冥力还强。
简直明白马面的心思,也是想帮忙制造个机会,给白无常施加更多压力。
于是座到了石桌旁,屈臂伸手,摆好了架势。
白无常没想到简直这般大胆,真打算与他比试一番。
他自然不能示弱,坐到了简直的对面,握住了他的手。
不过,白无常心里却有些犯愁,不知道该使出多大的力,才能避免掰折简直的手腕。
马面见双方已准备好,便主动做起裁判,喊了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