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陆宸此话,叶晞薄怒道“我与他一同长大,断不会认错!你们莫再以这等说辞应付我了。”
见陆宸只微笑不语,她强按下不悦道“我听陆医师所说,似乎并不确定他一定不是我哥哥,或许是他有意隐瞒,我亦不怨医馆。还请陆医师告知,他究竟是什么病,为何在此停留?”
陆宸沉思良久,方道“罢了,瞒你无益,我便告知你罢。那年冬日我外出诊病,路过城郊,去时还未发现有人,回来时便见他倒在雪地。我将他带回医馆,因他久病不愈,便一直收容至今。”
她急道“久病不愈?可是在雪地染了风寒?”
陆宸摇头道“非是风寒——是失忆症。”
“失忆症?!”她猛地一惊,全身钟鸣般战栗起来。
陆宸道“他醒来后不记得自己是谁,来自何处,为何在此。我翻阅医药典籍寻求治疗之法,却至今仍无进展。”
叶晞难以置信地听着这些话,泪水已充盈了眼眶。她强忍悲痛道“既是失忆,如何取了这个名字?”
“这却是巧合了。他在医馆住了半月,一日邀我外出散步,正逢天上飘着风雪,我随口念了个‘风’字,他却应答一声。后来他随我去香楼诊病,坐不多时便走,楼主见他似有品香之才,问及姓名,他便以医馆的陆姓冠名了。”
叶晞含泪道“他应你,因为他姓名原带了‘风’字,习惯使然;品香,也因我母亲是调香师,从小熏陶所致。这并非巧合,他定是我哥哥无疑!”说着便要起身出门寻他,陆宸忙叫住她“果真他是你要找的人,你便该知道,以他的性子,断不会轻易接受。”
她怔了片刻,终于闷闷地坐下“明知他在眼前……”
陆宸劝道“叶姑娘切莫心急,可先寻机会与他接触,一来观察他是否真是你要寻之人,二来可让你们彼此熟悉。他不喜生人,贸然相认恐怕会适得其反。”
她沉思良久,终于点头应下,低声道“陆医师费心为他诊治,还未谢过。”
陆宸微笑道“治病救人原是医师天职,若他真能找回过去,我便放心了。”
出了诊室,叶晞径直去后院,苏凛正藏在一株木樨后望着客室。见她过来,他低声道“他先替医师送了些器材,随后便在房中看书。我观他与医馆的人说话,似乎很是熟悉。”
她点头,从他身旁往客室望去,只见窗扉半掩,可看见室内一张案几,案上摆了茶壶和香炉,白衣青年正坐在案前,随手翻着一本古书。
“陆医师那边如何?”苏凛问。
她摇头道“之后与你细说。”
窥了半刻,她让苏凛在此等候,自去客室前敲门。白衣青年开门,微笑道“姑娘何事?”
她颔首笑道“先前是我冒昧了,抱歉。”
对方微笑不语。她望着他的面庞,一时动容,竟忘了要说什么;迟疑间忽然嗅得一阵幽香,正是从房内香炉传来。她笑道“好香的白檀。”
白衣青年有些讶异,做手势邀道“此为客室,姑娘可进屋小坐片刻——你那位朋友也一起罢。”
她低头微笑道“多谢。”
三人在案旁坐下,白衣青年给两人倒了茶,问“姑娘原来懂香?”
“家母是调香师,故认得一些。”
白衣青年点头,却不问她家世,只道“这香是香楼新送的,姑娘既是调香师,可稍品评么?”
她点头道“此香以白檀为主,辅以甘松、柏木,温润醇和,可安心怡神。这白檀质地极好,想必生长地多石砾,香材近树心,才有如此香气。”
白衣青年沉思片刻,豁然道“受教了。”
两人便从香聊起,一路引到名山古迹、各方见闻。叶晞行旅两年,见识颇多,所述风物娓娓动听,得他不住赞叹。苏凛对两人关系不明所以,只偶尔添话,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