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极浦。侵宵银汉漏残灯,怨早把、因缘定数。
柳丝挽絮,落花堆雪。又是一年春暮。相思欲寄语偏迟,问冷月、情归何处?”
情谷亦唱道:
“去岁平江,云开天际星如火。雪怜国色,许把同心锁。
回首清都,隐隐孤鸿没。残花落。懒调琴瑟,无语东风和。”
众人仍叫好,只是空音珠玉在前,难掀波澜。情谷道:“两位姑娘皆好曲功,在下甘拜下风。若定要一论高低,依在下拙见,却是后来这位姑娘意境更深,不语相思而字字相思,可谓言有尽而意无穷。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空音,”她笑道,“情谷先生也不必捧杀我,我不过仿了两位的情思,略作些闺怨之词,诸位听众若喜欢,我再作几首便是,算不得难。”
听众皆鼓动她再唱,她略一沉吟,弹唱道:
“昨夜潇潇雨打帏,小楼半掩画帘垂。庭前红药残应瘦,枝上黄莺急莫催。
欢好梦,又惊回。一池春水涨东陂。别时还忆初时语,借问兰舟归不归。”
听众再度赞叹。此番斗诗斗曲,空音皆优胜,后半场便以她带动场内气氛,且不局限闺怨,边塞、咏史、山水、羁旅等题材亦是信手拈来,词意变化万千,琴曲歌声更是隽永深沉,余音绕梁不绝。
场下陆宸对叶晞几人微笑道:“这便是你们说的那位空音姑娘么,曲艺倒很了得,今日这勾栏怕无人能胜她了。”
苏凛道:“只要不打叶晞的主意,随她怎么出众,我也不管。”
叶随风一面品茶一面盯着台上空音,一时未留意身边动静,忽听一人在耳边道:“叶少侠。”
他回头一看,只见眼前站着一位三十余岁的剑师,形容健朗,气质深沉凛然,腰间别着一柄虹色长剑——竟是剑盟现任盟主梁越。叶随风起身礼道:“前辈。”
梁越笑道:“数年不见,叶少侠愈发英挺了,——这几位都是你朋友罢?”
他微笑道:“正是。”说着邀其落座,将叶晞、苏凛、林决、江雪尧、陆宸五人略介绍一番。几位亦皆礼称前辈,梁越笑应了,目光望向台上仍在弹唱的空音,道:“听闻此处游吟师斗艺十分精彩,正巧无事便来听了,想不到如今竟在此处偶遇,真是缘分。”
苏凛笑道:“论剑会即将开幕,前辈已部署完毕了么?”
他道:“皆准备完毕,只等三日后了。诗歌节和论剑会向来一体,不知这边今年有哪些新秀出彩。”又道:“这位苏少侠既然配了宝剑,想必亦要参加论剑会罢,不知对夺魁可有把握?”
“我本职乃铸剑,未想过参与盛会,权且做个看客罢。”
梁越点头,也不多劝,又对叶随风道:“当年一别,江湖竟再无叶少侠传言,不知少侠近来在何处游侠?”
叶随风道:“晚辈前两年历了些变故,并不曾有何侠义之举,辜负前辈期盼,惭愧。”
梁越笑道:“平安便好,别的倒无妨。——此次论剑会正缺一位嘉宾,按理当请前几届优胜者出席,叶少侠实力气度皆为最优,可有空闲么?”
此为论剑会风俗,说是嘉宾,实则宣告下一任盟主人选,叶随风自然知晓,只是未料到对方竟会邀请自己。他惊道:“晚辈何德何能……”
“千息选了你,便已是最佳证明。”梁越正色道,“这几年我虽未见你,却时时打听你的下落,原以为再无缘相见,想不到苍天有眼,竟让你我重逢。叶少侠若隐居于世,当真是明珠蒙尘,于你、于江湖都甚为可惜。”
他仍推辞道:“晚辈资历尚浅,怕承受不住前辈厚爱。”
“有我做主,别的切莫担心。此事便如此定下,明日我便将请帖送往府上,叶少侠莫再推辞。”
叶随风望一眼陆宸,见其眼中赞许,便拱手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