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齐声应好,又有一壮如小山者上场,手中抡一柄带刺重锤。耿云霄与他交了十几招,见他势猛,便避开他正面出招。那人反身拨开长剑,只呼喝着猛力挥锤,耿云霄折身躲过几招,一掌握住锤柄,脚步一沉,挺身反将他逼退几步,另一只手已旋剑直刺他胸口。那人慌忙收招,眼见躲闪不及,剑尖好险贴着他胸甲停住。
诸将皆喝:“彩!”
“力道够了,身法却太过缓滞,还得多练。”耿云霄对他一笑,收剑环顾四周,扬声道,“还有谁想比试的,一齐上罢!”
诸将你看我、我看你,互相以眼神示意一番,便有三名小将同时入场道:“我等愿领教将军高招!”说罢,一齐持刀枪攻来。
耿云霄与三人战了几十回合,未分胜负,接某一招时忽然松了手,长剑高高抛过头顶。几人正喜,却见他身形猛转,一掌接住其中一人的长枪,另一掌已大力劈在他腕上,长枪顿时易主。他嗔目冷笑,脚下大步,口中大喝,手持长枪一招扫倒一人,气势威猛难当。待三人皆落败,利剑才旋转着落入他手中,泛起一抹精光。
众将士目瞪口呆地愣了半晌,扬声喝道:“好彩!”
三名小将下场,他提枪笑道:“还有么?”
半晌无人答话,只孙同拍掌笑道:“耿将军好武艺,留在靖远真是屈才了。”
耿云霄笑道:“方才与诸将比试的乃孙将军,与靖远却无干系。”说毕把长枪往原主人脚下一掷,又将利剑奉至孙同身前,笑道:“孙将军可说话算数?”
孙同收剑入鞘,笑道:“自然。”又对众将士道:“还有技痒的,各自上场切磋,点到为止,莫见血光。两刻后各自归防,尤其注意火烛,再烧了粮草,我拿你们是问!”
众人皆道:“是!”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待离了众人视线,孙同道:“有什么事便说罢——若是为江天何求情,却不必了。”
“若真是这等事,也不敢烦你。”耿云霄笑道,“只是确有一件私事与威虎有关,我在这边军中又无熟人,因想得你素日体恤同僚,便来寻你通融一番了,还请勿嫌我多事才好。”
孙同笑道:“什么嫌不嫌的,你我同在军中,自然该帮衬些。不知是何私事?”
他便笑道:“说来此事与江将军也有些关系。我平日常与他一同探讨军务,饮食亦常在一处,便留了常吃的一味药在他帐中,谁知昨日被贵部收走了。那药又有些稀奇,只我熟识的一位药师才能制,在军中却不甚方便,故来问问孙将军是否见过。”
孙同道:“有这等事?早吩咐过他们莫连带了你,竟这般不长眼,待我回头命他们向你赔罪。”又问道:“你身体朗健,竟也吃药么?”
他笑道:“说来惭愧,我空有一身蛮力,却常有心悸的毛病,不以药压下怕是连剑也拿不稳——便是方才比试也只勉力而为,再多来几人,怕要闹笑话了。”
“原来如此。”孙同皱眉思索道,“此事也无甚了得,何不与元帅当面说清,倒来绕弯寻我?”
耿云霄面露难色,苦笑道:“我原也想直说与孙帅的,只是我行事向来鲁莽,昨日又才冲撞了他,纵孙帅平素宽厚,只怕现下也多少恼我。况且这病本也不光彩,若被有心人听了去,恐怕前程——”话至此处,他又忙收口,笑道:“我服药多年,确实不曾耽误过什么,望孙将军明察。”
孙同笑道:“这有什么。你且莫急,那些物什暂收在中军帐看管,我去问一声就是了。”
“若孙帅问起——”
“放心罢,我只说亲自查验,不提你的名字。”
耿云霄便笑道:“多谢。”
两人一面说,一面已至中军帐外。孙同让他留步,只身进入帐中,约过一刻又携了几样东西出来,其中便有那药瓶。他问道:“是这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