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赫连衣身上,宋易安唯一“感兴趣”的就是他那颗真心,但她不敢厚着脸皮讨要,因为她要不起,也还不起。她不敢同样捧出一颗真心过去,和他彼此偎依取暖。
但既然赫连衣说了,就应该不是请君入瓮的骗局。他是君子,不会戏耍她。
那么,到底是什么呢?
赫连衣的脸色缓和不少,他或许在为宋易安没有猜到答案而得意。
可出乎赫连衣的意料,宋易安没有点头,反而径自转身,走向了自己的马车。
怎么?她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还是……她讨厌他,一点机会都不想给他?她真的把他当成累赘,当成这个世界恼人的羁绊?
赫连衣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一个拳头。
宋易安走向马车,撩开车帘,对马车里的薛瓶儿比划了几下,像是在做什么安排、征求一项同意,然后,她折了回来,回到赫连衣面前,好整以暇地望着他,看那神态,是要让他履行“请客喝酒”的诺言。
正午的太阳真大,晒在人的身上,像火烤一样疼。
在宋易安看来,赫连衣就是这个太阳,初见时温暖亮丽,距离越近,相识的越久,就会越觉得,疼。
不是被伤害的疼痛,而是被这是世界接纳和关心的时候,激动的让人发疼。
可宋易安是一轮残缺的月亮,美则美矣,太神秘莫测,太清冷孤单。她只能隐藏着自己的光芒,因为一个不小心,就会把周围陪同她的星光掩藏。
残缺的月亮,能否接受太阳的热情呢?
她有了一种试一试的冲动。
赫连衣抑制不住地笑了。
“殿下!”忽而姬姝喊她。
宋易安对着姬姝比划了两下,不知道什么意思,姬姝见后,先是一愣,又叹了口气,不大情愿地回车里去了。
一场“碰瓷”闹剧,就这样收场了,在路人们还没看尽兴的时候。
赫连衣和宋易安并排走在街上,偶有行人朝他们这边看一眼,也被他们自然地无视了。
天那么热,连个阴凉都没有。
宋易安是忐忑的,她总觉得赫连衣会给她一个出乎意料的惊喜,但同时,她坚信,这个惊喜,她恐怕不敢接受。
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使她虽然满心疑虑,对即将出现的抉择摇摆不定,却半点没有表露。淡然的脸色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但赫连衣太了解她了。越是淡然,越证明她的内心波涛汹涌。
拐角处确实有一家酒楼,名曰“谪仙居”,远在楼外,就已经被酒香包围,当真是连仙人都不能抵制它的诱惑啊。
赫连衣果然是有备而来的,他已经提前预定了一个僻静的雅间,点了一壶桂花酿和一壶女儿红。早早点好的菜肴也很快铺到了桌子上。
赫连衣给宋易安倒了一杯桂花酿,说“我的表哥甄昱卿曾经对我说,人什么时候最惬意,当然是‘有鱼有肉,美人美酒’的时候。我曾经还笑话他庸俗,眼下看来,果然是人生第一乐事。”
赫连衣是在说她是美人吗?
不过宋易安一点也不买账,沉着脸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今天出门。现在无数双眼睛盯着我,你却要插进来,你是活够了吗?!”
赫连衣给自己也斟了一杯酒,女儿红。他以前很少喝这种酒。
与宋易安对面而坐,赫连衣突然很想尝尝这种酒的滋味。
赫连衣饮了一杯,在唇舌之间细细回味,他说“阴谋算计和生死斗争,你说的太多了,也该说累了。我不管什么生死,我只知道,今天会在御街上见到你。”
宋易安皱眉“赫连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吗?宋诩病重,宋元吉联合了宋元德和董贵妃,随时准备逼宫造反。你之前是因为和我解决了典客署的案子,才当了这么个不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