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的手被容慕之握着,耳朵浸在容慕之温声细语的安慰里,竟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你是我的妻子。
容慕之的这句话,江寒从来没有想过今生今世能够得到。她以为他们只是被迫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默契地对外粉饰太平,却生不出半点真情实意。
可容慕之的话,以及他说话时认真的神色,真的有一种力量,能让江寒安定下来,把心中翻滚的犹疑、忐忑和不安,都交托给他,让他把那颗心抚平。
江寒从容慕之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告了个礼,乖乖地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容慕之也沉浸在震惊之中,他没想到自己到底还是乱了心智,在江寒面前,动摇了对风晴色的忠贞。
他恼恨自己不守信用,偏又对自己说出去的话没有生出半分的后悔。
目送江寒独自离开,看着她消瘦的背影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视线之中,容慕之忽然生出了强烈的保护欲。那个硬生生抗下靖边王府百年荣耀的女子,其实本就不该是一个陌生人。
江寒不同于风晴色。
风晴色活的潇洒快意,浑身上下散发着年轻人的活力,自小培养的自信和豁达让她活的像个太阳。
而江寒是个月亮,是个在重重的阻碍之下、在命运的捉弄下收敛锋芒的女孩,是无数人的航标,是万里河山的色彩。
太阳固然耀眼夺目,可谁又能否认月亮的皎洁美好呢?
他容慕之何德何能啊!
站在大殿门口弓着身子等了半晌的万公公笑着打断了容慕之的思绪,他促狭地提醒说“晋王殿下,王妃都走远了,您瞧不见了。”
容慕之这才发觉,自己已经在原地站了许久。
正事还没完成,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容慕之对着万公公告了个礼,跨进了大殿的门。
大殿上的辩论正值高潮,太子一党大有对兵权胜券在握的姿态,且老皇帝对太子掌兵也有心偏袒。但大步向前的容慕之暗自告诉自己,他的身上承载了江寒的渴望,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要为江寒争这一次!
心事重重地回家的江寒魂不守舍,坐立不安。在领兵出征这件事上,容慕之明显已经失了先机,更何况看今天皇帝的态度,摆明了想给太子一个露脸的机会。但江寒信不过他,她不相信一直养尊处优的太子殿下,能在敌人的闪电战术中反败为胜,并救出她的弟弟。
她的弟弟就是她的命。
江寒的汗一串接一串地往外冒,麦芽一边拿着大蒲扇给她扇风,一边想尽办法劝她放宽心,却没有半点用处。她现在就像树上的知了,在燥热的天气下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她的一颗心,如今都挂在了容慕之的身上。
“郡主!”晋王府的管家站在葳蕤馆的门口,拿着一封信唤了一声。晋王府的人都很有礼数,没有江寒的允许,是决计不会踏入葳蕤馆的。虽然他们并不把江寒看作是晋王府的女主人,但对靖边王的郡主、威震海内的大军师,他们是不敢怠慢的。
不等麦芽有任何动作,江寒已经先一步迎了上去。
管家把信封奉上,垂着头说“靖边王府的一个小将军从肃州前线送来了一封信,说要急呈郡主。”
江寒片刻不敢耽误,抢过信封,展开了信件。
出乎她的意料,这封信不是江宏写的,而是苏淮婴的手笔。苏淮婴不愧是才子,寥寥数语,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的详实清楚。
原来,情场失意、心情失落的苏淮婴为了逃离长安这个伤心地,决定去凉国散散心。巧就巧在,当初调查风晴色被刺杀案时,在西北结识了几个过命的朋友,其中有个在当地做状师的先生,因为受过他的恩惠,一直想着报答,向苏淮婴送了两封信。苏淮婴也颇觉得对方投缘,就加紧了脚程,想着去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