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江寒恳求容慕之争取兵权,以免纸上谈兵的容敬之断送了江宏的性命,另一次,便是眼前。
江寒卑微地恳求容慕之救苏淮婴的命。
可无论是哪一个,容慕之都不能做到。
苏淮婴因为失血过多,那双攥着江寒手的双手很快失去力量,把江寒的手露了出来。江寒更加痛苦,她用这只自由的手掌徒劳地堵截不断涌出的鲜血,那黏腻的液体便透过她的手指,蹦蹦跳跳地涌到外面去了。
江寒的呼吸都快凝滞了,还要颤抖着,不敢有一丝懈怠地捂住苏淮婴的伤口。插在苏淮婴胸口的弩箭,简直成了精,在江寒的心上生了根,源源不断地吸收江寒的力量。
“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啊……”江寒放声大哭。
尊严于江寒而言,是十分重要的,就算在皇族面前,她也不愿意露出脆弱的那一面。可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哭得像个牙牙学语的孩童,无所顾忌,狼狈不堪。
苏淮婴是她的软肋,她明明白白地承认了。
江寒甚至在那一瞬间想,自从苏淮婴遇到她,就没有发生过好事。江寒好像是苏淮婴命中的克星,专门把苏淮婴揉碎、撕烂,然后踩进泥土里。
如果真是如此,江寒希望苏淮婴离开她,离得远远的,在她见不到的地方平静地生活。只要苏淮婴活着,江寒就是活着的。
可万事没有“如果”,只有“后悔”。
苏淮婴已经被身上的伤痛折磨的麻木了,他有一种灵魂即将出窍的感觉。看着眼前这个已经一无所有、又即将更加悲惨的姑娘,苏淮婴又心疼又歉疚。
他终于还是食言了,要先一步离开,要留着她孤独地在世上活着了。
往后余生,她该是如何地浑浑噩噩、惨惨戚戚呢?
他很想对她说,找一个待她好的人共度一生,将他忘得干干净净,可话到嘴边,他怯了,自私了。他害怕江寒忘了他,忘了把她的喜怒哀乐当成自己全部生活的苏淮婴。
最后,苏淮婴用带血的手指轻轻触摸江寒满是泪痕的脸颊,说了一句“来生,我还会找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