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地伫立在远处。
在山阴城的城外,容慕之被北狄人重重围困的时候,江寒带着兵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面对容慕之的质疑,江寒高昂着头,把大军师的架子摆得很足。容慕之看不惯任何一个在他面前不顺服的人,所以那个单薄的身影,深深地刻在了容慕之的心上。
但他马上失去了品味那个身影的心思,因为很快,就在山阴城城内,他珍爱的风晴色被刺客刺杀身亡。事件的矛头指向了江寒。
从此,故事就变得百转千回,像一出戏,精彩,却悲哀。
所以容慕之固执地要把这件事画一个句号,好像回到了始发地,事情就返回到了远点,一切复杂的情感,就可以被遗忘,一切多余的故事,就能够被抹除。
风晴色还是风晴色,江寒还是江寒。
容慕之撑着最后一口气,将江寒埋在了山阴城的城外,荒草作伴,孤零零的坟包上,没有墓碑,更没有墓志铭。好像指挥纵横无敌的西北野战军军师,只是一个街头杜撰的人物,从来没有来过,没有在冰冷的世上走一遭。
埋葬了江寒,容慕之也没有了维持生命的力气。他毫无形象地躺在了他为江寒堆起来的坟包上,头重脚轻。
他一生爱干净,只穿白色的衣服、白色的鞋袜,只爱潇洒的姑娘、淳厚的酒酿。如此以天为盖地为庐地躺着,为了一个什么都愿扛在身上、一点也不洒脱的小姑娘,还是头一遭。
他累极了。
无论是风晴色还是江寒,都安静地躺在他为她们安排好的地方,在厚重的土地之下,就是苏淮婴,也会有一方安息之所。可容慕之没有。没有人给他入殓,没有人给他埋土。他暴露在阳光和沙尘之下,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一具腐臭的尸体,招来野兽啃食、虫蚁侵扰。最后,他的骨头都腐烂了,被大风吹得触目惊心。
或许有一天,某位行人经过,分辨不出坟内的枯骨和坟外的衣衫,便笑着指着他们,说“许是生前落魄,许是罪恶滔天,人啊,做成这个样子,真是可笑。”
容慕之也觉得可笑。在这当着风的笑声中,他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