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姿。”
应许喊了她一声,应英姿沉迷在她自个儿的演唱会里,压根儿就没听见。
白知景笑得肩膀都在抽抽,转眼瞅见应许眉头紧锁,这表情说明他是真动气了。
刚在门口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进来就沉下脸了?
白知景心头“咯噔”一沉,生怕这兄妹俩人真起冲突,赶紧抢在应许前头,冲上去“啪嗒”一下把电视按了。
n?o~”
音乐声戛然而止,应英姿那大白嗓没及时刹住车,又百转千回地“喔喔”了两声,这才注意到屋里多出来俩人。
她表情一僵,讷讷地说了一声“哥,你回啦?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
“现在几点了。”应许说。
应英姿又尴尬又紧张,从茶几上跳了下来,抬眼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五点一刻了”
“这个点儿该吃晚饭了吧!”白知景一拍手掌,站在两人中间,清清脆脆地大声说,“要不我给弄个西红柿炒蛋呗,我在家炒过一次,我爹说味道还行,就是卖相不太好,红红黄黄像是从肛肠科端出来的”
“爷下午几点该吃药?”应许径直看着应英姿问。
应英姿一怔,显然是才想起这事儿,低着头不敢看她哥,嗫嚅着说“我、我忘了”
白知景这才注意到茶几上那个透明小药盒,原来是因为应英姿忘了给爷吃药,所以应许才这么生气。
他在心里头叹了口气,默默退了两步,站到应许身边。
“我不是故意的,”应英姿声音就和蚊子嗡嗡似的,全然没了刚才开演唱会那架势,两只手揪着衣摆,刚烫过内卷的发尾一晃一晃的,“我、我没注意时间”
“没注意时间,”应许沉声说,“你一下午都干什么正事儿了?”
应许的长相本来就冷,尤其是一双眼睛,形状狭长,轮廓比起一般人更深,这么面无表情的时候总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她哥平时都是温温和和的,对谁都是和风细雨的,这么多年了重话都不说一句,但应英姿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怕应许,这会儿更是连头都不敢抬,辩解说“就一次没事儿的”
白知景听她这么说也来气了,应许在外头劳碌了一下午,弄得一身又汗又脏,就为了赚个百来块钱,应英姿倒好,就喂个药这么点事儿都能忘了。
爷的病要按点吃药,一天四次,早中晚饭后各一次,下午三点左右还有一次;黄色药片一次两粒,白色的一次三粒,再加一包冲剂,得用温水冲。
连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应英姿却忘了。
“晚上去胡同口理发店把头发剪了。”应许凝视妹妹片刻,没什么情绪地说。
“我不!”应英姿一听这话竟然反应很大,猛地抬起了头,两手拢着头发,“凭什么啊,我也不是故意的!”
应许说“没得商量。”
“我就不!”应英姿眼眶里涌起两泡眼泪。
“先做饭吧?”白知景抿了抿嘴唇,知道自己这时候插话不合适,但还是扯了扯应许的小指头,悄声说,“你别置气了。”
虽然他平时总在应许跟前说应英姿坏话,但那都是闹着玩儿的,他不想应许和应英姿吵架,应许该多难受啊!
白知景想的很简单,应许就爷和英姿这么两个亲人了,这十多年他又当哥又当爸的,没人比他更关心、更保护这个妹妹。
应英姿和他吵架、和他斗气,应许心里指不定得多难受。
白知景不想应许难受,他想应许高兴,如果他手里有个礼盒,盒子里边装着一百分的高兴,那他就把一百分的高兴都送给应许。
应许是这世界上最值得拥有高兴的人。
白知景平日嘴皮子挺溜,真到了这种情况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缓和一下局面了,于是笨拙地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