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景吸了吸鼻子,“你们要多多锻炼,多多吃蔬菜,不要挑食,也要喝牛奶,洗澡要穿防滑拖鞋,手机不要关机,时时都要开着定位你们不能生病,千万不要”
他哽咽了一下,继续说“生病。”
“景儿,怎么了?”两位爷爷见小孙孙这样,心疼地问,“爷爷身体好着呢,特好!”
白知景不想两位老人担心,用力抹了抹湿润的眼角“没事,就是想你们了。”
“傻景儿,”爷爷疼惜地叹了一口气,“你这傻孩子,都十七岁了,还和小孩子似的。”
挂了电话,白知景呆呆地在窗户边站着,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
月亮上住的是仙子吗?他那么喜欢月亮,仙子怎么不能实现他的愿望呢?
在白知景发愣的这会儿,外边传来开门声,家里两个大人回来了。
“操!”尚楚骂道,“白艾泽你行不行啊,你这身手退步明显啊,一个持刀的小歹徒就能把你伤着,我寻思你不是挺勇吗?当年十多个毒贩子拿着枪追你,也没把你蹭破点儿血皮啊!”
白知景指尖一顿,他爸受伤了?
“阿楚,”白艾泽无奈的声音传来,“我没事。”
“滚滚滚!”尚楚把门关出了一声巨响,“要不是老黑打电话叫我去医院,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啊?是不是还得编个借口不回家,等伤好了才回来啊?”
他爸还进医院了?
白知景心头猛地一沉,连拖鞋都顾不上穿,慌慌张张地跑到外面,看见他爸右手臂上缠着雪白的绷带,顿时一愣“爸,你怎么了?”
“死不了,”尚楚哼了一声,“被刀子拉了个口子。”
白知景睫毛一抖,“啪”地砸下一颗眼泪来。
尚楚和白艾泽对视一眼,这才觉出不对,白艾泽说“景儿,没事,小伤。”
刚包扎的伤口难免渗血,绷带上透出不明显的血渍,这一点点血渍像是一根导火索,“轰”一下点燃了白知景压在心里的那堆炸药。
他知道这是小伤,他也知道他爸爸是刑警,受伤在所难免,但他就是忍不住。
白天在医院里的恐惧、惊惶霎时间如同决堤的潮水般涌了上来,白知景重重捶了捶心口,还是觉得喘不上来气,于是他再也受不了了,忽地放声大哭。
白知景很多很多年没有这么哭过了,他怕疼,疼的时候也哭,但不像今天这样,像是要把心肝脾肺全给一股脑哭出来似的。
尚楚捧着他的脸,有些慌张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哪里疼啊?”
白知景泣不成声,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我不要不要你们受、受伤”
原来傻孩子是因为这个担心。
白艾泽哭笑不得,拍了拍白知景的脑袋,轻声安抚“没事的,景儿,没事。”
“我不!我就不”
白知景实在太害怕太害怕了,他以前没想过人会变老,他没想过有一天他也会像应许一样,眼睁睁看着亲人在病痛的折磨下无能为力,他没想过这些,所以他怕。
“傻帽儿,”尚楚揽着他的肩膀,眼角也有些湿润,“傻小子,赶紧长大吧。”
“我不长大,”白知景抽噎着说,“我不长大,永远不长大,你们就不变老,永远永远”
“说什么傻话,”尚楚敲了敲他的脑袋,“多大的人了。”
“我把我的寿命分给你们,”白知景红着眼眶,眼睛里充满了孩子气的执拗,却又格外的认真,“如果你和我爸死了,我也要死,我不想不想”
——不想一个人走进大人的世界。
尚楚重重闭了闭眼,乌黑的睫毛变得湿润,白艾泽也轻轻叹了一口气。
“景儿,”白艾泽喉结攒动,“爸爸不能永远保护你,你知道的。”
白知景用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