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啊?”白知景顾不上校门口有没有人往来看见他们,抱着应许的腰,整个脑袋都埋在他肩窝里,“你不是今天还有那什么必上课吗?”
“必修课,”应许纠正他的小小口误,“大宝打电话给我,我就来了。”
“大宝哪儿呢?”白知景回过头,冲学校里张望两眼,撇了撇嘴,还有点儿委屈地说,“也没见他来安慰我啊。”
“他说他要去揍你那个数学老师,我说这时候就别瞎添乱了,所以把他劝回去上课了。”应许捏了捏白知景的后脖颈,“行了啊,别撅嘴了,能叮当挂一串夜壶了。”
“我嘴上才不挂夜壶”
白知景嘟囔了一句,感觉到应许温热的手指在他脖子后边一下下地揉捏着,他仿佛被这点热度烫着了似的,眼圈突然泛起了一圈红,赶忙重新趴回应许的肩窝,在应许的t恤上蹭了蹭自己又酸又涩的眼皮。
“哭过了?”应许问。
“没呢,”白知景鼻音浓重,又在应许肩上蹭了蹭湿乎乎的鼻子,“憋着没哭,就刚刚哭了一丁点,就那么一小滴。”
“邋遢鬼,鼻涕又往我身上擦,”应许拿指尖点了点他的后脑勺,用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说,“就哭了一小滴啊?我还以为能哭一脸盆呢。”
“操,”白知景骂了一声,仰起脸说,“我早就不是以前的我了!”
他这话说的还像从前那样,就是小孩儿和大人赌气的话。
但他是白知景,白知景哪怕一点点微小的变化也逃不过应许的眼睛。
白知景眼尾泛着些薄红,他委屈的时候是这样的,通常还会眨巴眨巴眼,接着睫毛就会被打湿,继而会掉下眼泪。但此刻的他却不似往常,白知景瞪着眼睛,一眨不眨,似乎在等着风把他眼眶来涌起来的泪水吹干。
应许忽然就明白了,白知景说没有哭不是要面子,他是真的憋着没有哭;白知景说他不是以前的他了,不是什么和大人赌气的话,好像有什么东西,真的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一点一点地、静悄悄地发生着变化。
这个认知让应许心头一疼,就好像有一根尖锐的小刺往他心里扎,让他心口酸痛,却又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他有些恍惚,似乎已经有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仔细地、认真地看着他的景儿了。
他总是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奔波忙碌,他总是说景儿你乖,但其实景儿是最乖的那一个。
谁都觉得白知景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实际上白知景比谁都还要懂事。就因为他太懂事了,所以就连应许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忍住眼泪的。
应许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还没来得及给白知景擦脸,白知景就吸了吸鼻子,掀起衬衣下摆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
应许攥着帕子的手一紧,接着不由分说地抬起白知景的下巴“别动。”
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认真,应许一直都是这样,他随身带着一条手帕,就好像给白知景擦擦脸是一件多么需要被重视、多么值得耗费经历的要紧事似的。
校门口就是小吃街,来往行人不少,白知景有些别扭地偏开脸,嘟囔说“别给我擦了,丢人”
“有什么丢人的,”应许的眼神片刻都没有从白知景脸上挪开,“哪次不是我给你擦的。”
“以前是以前,”白知景眼神有瞬间的黯淡,“现在是现在,我都十七了。”
“十七又怎么了?”应许双手捧着白知景的脸,大拇指在他眼角轻轻摩挲着,“白知景,就算你七十岁了,我也给你擦脸,知道了没?”
“肉麻兮兮的,你都大学生了还这么矫情。”白知景一愣,刚消下去的鼻音又起来了,“我都长大了,你还不长大,你就是小屁孩应许。”
应许目光沉沉地看了他小半响,认真地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