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吃惊地望向豫王他都知道?不但知道,且一样一样记得清楚。
原来在豫王心目中,他苏清河并不只是个颇有姿色的士子、谈风论月的消遣,他的志向与抱负、辛劳与付出,都被看在眼里,得到了真心的认可。
太后被噎了一下,又道“你贵为亲王,何以对区区一个四品小官知之甚详,甚至这般维护夸赞?我早有耳闻,说你‘知己’遍朝堂,这苏晏也是其中之一,如今看来传言非虚……简直恬不知耻!”
豫王凛然道“母后切莫听信谣言,儿臣与苏少卿之间清清白白,从未及乱,更没有越雷池半步。”
苏晏……
苏晏哦豁,简直恬不知耻。
太后用力拍着扶手“你给我滚出太庙!否则我亲自用这金锏让你吃一吃教训!”
豫王将衣袍下摆一掀,手捧金锏,跪在太后面前“儿臣愿领母后教诲。至于苏晏,他连侍卫的一脚都受不住,更别提金锏了。母后若非要杀他,那就休怪儿臣不孝抗命了!”
太后气得脑仁疼,咬牙道“你向来我行我素,今日却由不得你。来人,送豫王去中殿,让他去跪先帝神牌!”
豫王笑道“儿臣跪也跪得,挨打也挨得,不过临走前必须让王府侍卫带走苏晏。得罪了,母后。”
太后被这混账儿子气到眼前发黑,劈手夺过金锏,一下抽在豫王肩头。豫王面不改色地受了一记,忍痛仍在笑“母后教训得好。儿臣已痛改前非,再不与官员厮混,还请母后也做儿臣楷模,秉公正己,以杜天下悠悠之口。”
这一锏没打在自己身上,苏晏却有如感同身受,疼痛地抽了口气。
“此事与豫王殿下无关,太后要责罚的是臣——”他试图上前,豫王转头瞪一眼,王府侍卫们立刻又将他拖了回来。
太后见豫王死活要护着苏晏,还想再打却下不了手,于是放下金锏,狠狠抽了豫王一巴掌。
琼姑见太后眼眶赤红,嘴唇颤抖,是极难过、难堪又愤怒的模样,连忙朝场下喝道“你们这些王府侍卫一个个都想造反不成!是听从太后的懿旨,还是豫王的命令,这都想不明白?”
王府侍卫们眼望豫王,犹豫不定。
却听一个尖而亮的声音传来“那么请琼姑姑不妨自己先说说,是听从太后的懿旨,还是皇上的圣旨?”
蓝喜的声音……皇爷来了?!苏晏闻声转头,果然见景隆帝带着一干内侍与锦衣卫,从戟门外快步走入。
皇帝没有乘坐肩舆,许是从宫中策马赶来的,一贯从容儒雅的步态也显得格外匆促。
路过苏晏身旁时,他只快速瞥了一眼,在看到苏晏衣襟上的点点血迹时眉头微皱,便走过去了。
“母后万安。”皇帝独自拾阶而上,向太后行礼。
太后深吸口气“皇帝也是来指责我的?”
“儿臣不敢。是有事想禀明母后,”皇帝朝她身后的配殿做了个手势,“还请母后随朕入殿详谈。”
太后可以在众人面前教训豫王,却不想与皇帝起冲突,便起身离开榻椅,在琼姑的搀扶下走向殿门。
殿门在两人身后关闭,将私下交谈的一对母子阻隔在薄暮余晖之外。
豫王趁机起身,匆匆下了台阶走到苏晏身边,关切问道“伤得厉害么?哪儿还疼?”
苏晏的胸膛从刚才锤击般的剧痛,到现在反胃欲呕的闷痛,已经好转许多,勉强笑了笑“还好。”
豫王左右顾盼,见两个太医唯恐引火烧身似的悄悄躲在廊下,便招呼他们过来诊治。
被亲王点了名,两位太医只好过来,又给苏晏检查了一番。
“这回是真受内伤了。”其中一名太医无奈地道,“背心上那一脚,劲气震动脏腑,心脉激荡之下导致咯血。”
眼看豫王脸色骤变,他连忙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