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似乎是怕摇头不够有说服力,她用舌尖将嘴里的糖转了个方向,才口齿不清地说话“醒着呢。”
“那放手。”商榷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谅他再不近人情软硬不吃,现在这个几乎整个身体贴着他的人形膏药他也不可能一掌拍下去。
还是摇头,宋韵染也不怕他,脑袋重新撞在他胸口上,声音透过衣物闷闷地传来“小叔叔,我害怕。”
像只受惊的小兔,以为头埋着自己看不见就伤不到了么?
“怕什么?”
怀里的身体一僵,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很久才道“小叔叔,你有没有怕过什么东西?”
没有。
害怕是种什么样的情绪?
他不懂,他做的事情,万事皆有盘算,最坏的结果也在计划之中,所以所有的结果他都能欣然接受。
如果是突发事件,那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他总能在第一时间里想出应对的政策,在他看来,想办法要比无头无脑的害怕实在得多。
所以,害怕是什么情绪,他不知道。
他还没有说话,宋韵染却低低地笑了一声,自问自答一般“一定没有的,你从小就是个自律自强的人,不会打无准备之仗,两袖清风,也没有可以被要挟的软肋。”
可是她有。
从前不知道,现在却无比强烈的知道。
原来害怕被刻意撇下自己一个人坐着陌生的大摆锤被抛向天空,失去地心引力的感觉。
也害怕有人冰冷冷地质问你为什么要活着不去死,仿佛你是多余在这个世界上的可以随意放逐的阿猫阿狗。
也害怕半夜睁眼醒来空无一人的房间,空荡荡的连一丝其他的气息都感觉不到。
害怕,如果她没有重新回来一次,是不是所有的不甘和怨恨都会随着细胞的死亡而消失。
害怕再也没有机会对商榷说一句对不起。
她的手紧了紧,抓着商榷后背的衣料揉皱了也没有放手。
“小叔叔,对不起。”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她现在确实有些感慨,如果她能重生到晚两年的时间,她现在就能大大方方地说别的三个字了。
而那三个字,从一个未成年少女嘴里说出来,怕只会被认为是莫名其妙的中二少女情窦初开狗血小说看太多的烂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