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爷爷,我父亲母亲出事的时候,最后结案的文件,是您签的名,对吗?”
司闫话落,唐宁覆在膝盖的手冷不丁蜷了一下,他抬眸,清冷的眸子里泠泠水光色,不显山露水,可细看,眼中却有细细密密的痛色。
有下人端了茶奉上,唐薛傅接过,浅饮一口,他逼人的目光掠过唐宁,而后才定在司闫身上,手指在桌面轻敲两下,目光如炬“是,有问题?”
司闫此时满心焦急,无暇顾及其他,只问自己想问的“结案的陈词,我父亲开的那辆车是因为保险丝短路触碰了易燃品,才导致了后面的火灾了爆炸,可是即使是保险丝短路,车子底座也有防火装置,要烧起来的概率不大,连我都懂的浅显道理,当时为何没有继续查下去?”
“哼!”唐薛傅重重将茶杯掷在了桌上,冷哼一声“怎么,过了这十来年,你是来追责的?”
司闫瞧着他不为所动的神情,很有些无力“我说了,我只是来问问题,毕竟事关我父亲母亲,怎么说我父亲也是您一手带大的,唐爷爷,你当真能如此冷漠吗?”
“司闫,你们离开唐家之前我就说过了,从此之后你们跟唐家没有任何关系,你今天找上门来,说是问问题,可当真不是想要将你父母亲的死怪罪在我头上?”
“我没有!我只是想要知道,当时那种情况下,是真的确定了意外,还是为了尽早结案,匆匆画上的句号?”
唐薛傅却猛地站起身来,指着司闫怒气横生“还说你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你给我滚出去!”
司闫看着面前的老人,他小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不苟言笑的老人冷情,可是面对目前这样的境况,他还是觉得失望。
“按理说那时候我父亲母亲跟你们唐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那个结案证书,签字也应该是我外公,为什么最后却是你的名字。”
司闫突然间变得有些咄咄逼人,他不想这么想的,可是自从早上看过了那个信封里的东西之后,他就觉有很多东西充斥进了脑子里。
逼得他不的不去想。
逼得他觉得父母亲的死可能不是意外。
可如果不是意外,这件事情跟唐家的关联又有多深。
如果真的跟唐家有什么关系他闭了闭眼,不敢再往下想。
身体也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刚才的冷还没有缓过来,有些微微发抖。
唐薛傅比他还要激动,他往前快步走了两步,在唐宁跟司闫都猝不及防的时候,一巴掌打在了司闫脸上。
‘啪——’司闫的脸迅速往一边偏过去。
唐宁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把拽过司闫的手,将他护在了身后,情绪难得有了起伏“爷爷!”
唐薛傅瞪了他半晌,最后手指一指大门“给我滚出去。”
这时候却传来一阵低笑声,唐宁回过头,司闫轻擦了一下嘴角溢出的点点血渍,脸上的笑容却无限放大,像苦笑,又像是自嘲“唐薛傅,你在心虚什么?”
“阿闫!”唐宁轻斥他。
司闫一把将唐宁挥开了,冲到唐薛傅面前“打啊,你不是看我不顺眼吗?即使你把我打残了,这件事,你不说我也会去查,最好,最好不要让我查出什么,否则——”
“否则什么?”唐薛傅也是怒瞪着眼睛,拄着拐杖上前一步,看样子随时都要将拐杖往司闫头上招呼。
“够了!”唐宁重新牵过司闫,看着他溢血的嘴角,猛然转过去看向唐薛傅“够了爷爷。”
他目光中有隐忍,还有铺天盖地的悲悯,清隽的脸庞微微绷紧了。
“好得很,唐宁,你为了个不相干的外人,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唐薛傅不知道哪里来的滔天怒气,扬起手里的拐杖就往唐宁身上招呼过去。
司闫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把扑到唐宁身上,